齐国向南万里之遥,有一天地奇观。
但见一寺庙悬空而立,背靠恒山,面朝江海,上有危岩,下临深谷。夺天地之造化,钟山水之灵秀。
此便是佛门圣地悬空寺,终日受佛门弟子顶礼膜拜,竟能悬于半空。
而此刻寺内大殿之上有三位僧人,其中两人正争执不休。
“玄梦师弟,你怎可放志明而去,你又不是不知那大凶之物的厉害,若它苏醒,则必将生灵涂炭。”说话的人年过半百,拄杖而立,身穿大衣。
玄梦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玄音师兄,此事自有天定,便让他去吧。”
玄音大师手中之杖重敲地面,怒道:“师弟怎不顾念天下苍生!”
一旁的另一位僧人开口道:“此事怨我,没有早些时日发现九天雷音殿内苍生钵的异样,竟生此变故。”
玄梦大师道:“玄月师弟无须自责,此为变数,亦为定数。”
玄音大师愁眉紧锁道:“我已派苦平前去追赶志明,若无意外,此刻应已归寺,怎迟迟不见他踪影?”
此刻殿门传来阵阵敲门声,玄音大师道:“请进。”
来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推门进殿,正是从十万大山归来的苦平。他向玄音大师行一佛礼并道:“启禀方丈,苦平受命前去捉拿志明,未料想此子竟如此难缠,我与众位道友倾尽全力亦没能拿下他,而今他已深入十万大山,怕是寻不到他了,此乃苦平之过,还请方丈责罚!”
玄音大师闻言,哀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天意弄人。浩劫将至,我佛慈悲,愿以苍生为念,渡世人脱离无边苦海,阿弥陀佛。”
玄月大师道:“师兄何出此言?此物不为天地所容,定遭天劫降罚化为飞灰。”
玄音大师苦笑道:“若真是如此则为大幸。怕只怕此物逆天而为,天罚不可灭之。如今大悲殿内生变,四壁观世音图有泪在眼,怕是佛刑禅那已然应劫而出,破封现世。”
一旁的苦平道:“佛刑禅那为何物?”
玄梦大师在一旁道:“如来曾言,诛一魔,救万人。其杀念化为鬼如来行于世间。鬼如来手中之兵,便是佛祖戒刀,名为佛刑禅那。”
苦平惊异道:“竟是佛祖戒刀。”
而玄月大师更是骇然道:“莫非佛魔鬼如来亦现于人间?”
玄音大师道:“怕是如此。”
众人默然,玄音大师思索片刻,向玄月大师问道:“九天雷音殿内如今可好?”
玄月大师愁眉道:“苍生之怨过盛,致使苍生钵倾翻,其内怨力外溢,皆注于一旁菩提悟道树之上。如今苍生钵碎其一角,怕是有损;而菩提悟道树枯萎已死,被志明带去。”
玄音大师听后又一声长叹,转身向苦平低言道:“替我告之苦乐,命其至大悲殿内诵经百日,再来悬心殿找我。”
说完,玄音大师便转身而去,背影苍凉,似年老数十岁。
苦平闻言,心道:大悲殿非本寺方丈不得入内,如今果然将由苦乐师兄接替方丈之位,可惜了志明。
而十万大山里的志明此刻终于平复了伤势,将目光倾注在面前小木剑之上,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踏入雷音殿内的情景。
回忆似水.....
“志明,此地便是九天雷音殿,与大悲殿同为本寺重地,平凡弟子不得入内,以后你就久留于此,待你出殿之日,我将传于你方丈之位。”玄音大师领着志明的手,推开尘封已久的九天雷音殿殿门。
殿内一尘不染,显得很干净,偌大的房间空空如也,仅有中间载着的一棵大树。古木参天,枝繁叶茂,其根扎地,其叶欲滴,树名菩提,四季常青。
玄音大师将志明带至树荫之下盘坐,问道:“你可知此为何树?”
志明虚心道:“此为菩提,亦非菩提,弟子不知,还请师父指教。”
玄音大师捋着胡子,颔首道:“此树非菩提,然今日你我二人坐于此树之下,则为菩提悟道树。”
玄音大师又指着树上的叶子道:“观此叶,作何想?”
志明道:“叶叶皆不同也,亦同也。”
玄音大师道:“何解?”
志明道:“世无一叶相同,其色不同,其样不同,其纹不同。人亦如此,其名不同,其貌不同,其心不同,其志不同,此为不同之一也。”
“再者,叶有高低之分,人有贵贱之别,叶之居高者如王侯将相,叶大而绿,叶之居低者如布衣百姓,叶小而黄,生而不同,命而不同,此为不同之二也。”
“而,千叶同枝,百姓同根;叶生有落,人活有终。生而平等,死而平等,此为相同之一也。再,我佛慈悲,贵如郁金,贱如野草;上至君王,下至乞丐,皆一视同仁,此为相同之二也。”
玄音大师捋胡三下后,却又摇头道:“你之言,不同可取,相同有瑕。在我看来,此为小同,而非大同。”
志明虚心求问道:“请师父指点。”
玄音大师道:“你以菩提叶比人,可见你已知晓为师之意,当是可喜,但也可惜。我佛慈悲,以拯救天下苍生疾苦为己任。佛祖有言,众生平等。而非一花一叶,一人一物,天下万物皆是平等,此为大同与小同之别也。”
志明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玄音大师又道:“既然说到大同,你可知天地万物有何大同?”
志明道:“苍生平等。”
玄音大师道:“此为其一,还有呢?”
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