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不期然来了一阵雨。云石忍住了跑出去淋一场雨的冲动,尽管内心澎湃,依旧挡不住倦意袭来,在雨声的催眠中渐渐入睡。
人活着,就是在一座巨大的迷宫花园中不断寻找出口。前面有两条或者更多的路,等待的总是未知和诱惑。有时候,我们被外界的力量所推动,在未经思考情况下选择某一条路,或黯然,或无奈。有时候,我们并不去选择,而是凭借着内心的一种冲动,自以为冥冥注定的向前走去。而又有时候,我们面对前面的路,沉下心来,努力地向前探望,在没有深思熟虑之前只是保持原地不动,而我们终究是要动一动的,选择往往伴随着想当然的理性。
云石无意间在网络上看到了一首诗,看过原先歌者用另一种语言写就,大意如下: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但我却选择了另一条路,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显得更诱人,更美丽;虽然在这两条小路上,很少留下旅人的足迹。虽然那天清晨落叶满地,两条路都未经脚印污染。啊,留下一条路等改日再见!但我知道路径延绵无尽头,恐怕我难以再回返。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我将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莫名地,这一夜他不停地体会着字里行间的意思。
第二天,繁花两姐妹下楼时,云石正在阳台上晒着太阳。这里和仙人谷明显不同,灵力已经感受不到了,早起时刻的吐息也没有半点收获。在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之间,云石的耳边就有了一连串的声音炸弹。
“喂,你怎么不去买早饭啊?”
“我没钱。”
“不是已经给过你了吗?”
“我不会用。”
“你是外星人吗,不会用!”
“是的。”
“姐,气死我了,我快被气饱了。这人怎么这样啊。”
繁玉气呼呼地喊着。
云石一阵激灵,微微有些冷汗,刚才好像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不过看繁玉的语气,并不相信自己来自地球之外啊,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繁玉一边气呼呼,一边心里却正得意着,这下总算从云石口中明确地听到他不是地球的。
繁花并没有去接她妹妹的话,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我们出去吃早饭,吃完还要去一个地方。”
几人出门,胡乱找点东西吃。对于食物,云石二人总是有非常大的兴趣,各类样式繁杂的早点小吃铺满整条街道。
云石溜了一圈,然后街边一小摊旁的一张小方桌上便堆满了他的战利品。倚着卖早点那些人的说法,所谓的早点有着神一般的名字,比如豆浆、油条、馄饨、包子。豆浆,顾名思义以大豆为原料而制成的牛奶状流体,云石知道大豆,他曾在某一星球上看过类似作物,不过一般都是直接采食,没有那么多的制作手法。
地球人真会玩。
云石心里不停地嘀咕。对于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他来说,牛奶一类的食物有着无比高大的吸引力。目不转睛盯着豆浆看的,还有一个田大海。两人都处于一种类似魔怔的状态,一旁的繁花两姐妹低着头,只顾自己吃东西,全然不在注意这两个有些白痴像的家伙。
捧着豆浆,云石不停地吹呼着,等稍微凉透一些,便飞快地往嘴里倾倒,半点都不含糊。微烫的流体进入身体之后,全身的毛孔似乎瞬间崩开,清晨附着在皮肤表面的冷意已然升腾。云石轻吐一口气,一阵舒坦。这才是活着的感觉,这才是生命的律动。曾跨过千山万水,曾流连过数不清的外星世界,这里,云石第一次有了对自己控制的感觉。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我们身处一个世界的时候,总是面临控制和被控制。一个人谈及自我控制,总是有些无奈。我们是否能控制外界,我们是否能控制内心。过去那些岁月里,云石一直在卜全德手下工作,工作是一个美化的词,更多时候是在接受他的折磨,卜全德就像吸血鬼一样,希望从为自己干活的人身上,吸取最大的利益。云石对卜全德的感觉比较复杂,毕竟存活在拉鲁星上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食物短缺是长期令人困扰的议题。云石感谢卜全德能收留他,最起码在自己最撑不下去的那段时间,是卜全德给了他一口饭吃,一个地方留宿。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卜全德是生是死,下次见面再说吧。云石现在的任务是消灭饭桌上的食物。
喝罢豆浆,云石开始扫荡剩下的食物,绝对不浪费一点一滴。
一阵忙乱之后,云石打着饱嗝,心满意足。一旁的田大海不停地揉着肚子,直喊吃撑了吃撑了。
以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两人,繁玉以极低的声音吼着,“丢不丢人啊,不就吃个早饭,你们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
云石装作没听见,不加理会,田大海嘿嘿乱笑,繁玉直跺脚。
“都吃好了吧。我们去月亮湾。”繁花继续高冷,一板一眼地说着。
月亮湾位于竹溪城东,傍依牛头山,因形似弯月而得名。仙人谷在这里也有一处临时驻点,四人希望从这里能找寻到一些关于苗师兄消息的脉络,如抽丝剥茧之行而为之。
几人沿街打了车,云石和田大海第二次体验这种交通工具,已经表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