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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辛收回手，程泯体内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所有的创伤都是一种不可逆的情势。按照常理来说，柳辛她自小师承父母辈的中医医术，对中医里的疗养之术也深有造诣，普通的病情，甚至是一些非常严重的病情她都能开出一系列的中医方子去帮助病人疗养。但是…在此刻遇上程泯的情况后，她颇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你体内的情况自己知道么？”柳辛敛下了眸子，她看看程泯的表情觉得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
“我…我自然知道。”程泯剧烈喘息着，他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知自己一直隐瞒的秘密此刻也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了，“你先把我扶到里面去吧。”他抬起头，扯起嘴皮子难堪地笑了一下。
柳辛架住他的胳肢窝，把他扶到洞穴里面坐下来。程思在旁边好奇地眨眨眼看着他们。
“我今年9岁还是10岁了，我不知道。”程泯的眼睛没有看柳辛，他盯着地面，面容上有一丝怀恋的光芒。“我的异能等级是s级，如果别人听见了一定会很羡慕。只不过我的异能和别人的不一样，我的异能基数是固定的，每用一次，异能就会少一点。”呵呵，程泯说到这里的时候，闭上眼笑了两声，那笑声里蕴藏着无尽的苦楚和憎恨，“我从记事开始就生活在一个白色的房子里，那里什么都是白色的，天花板是白的，地面是白的，来往的人穿的衣服也是白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自己是一个实验品，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那个该死的白色基地里被做着各种各样的实验，我很痛，那种痛就像有人把我撕成千百片一样，我扯破了喉咙喊，但不管我再怎么叫痛，再这么求他们，都没有人管我。”程泯忍不住低吼出来。
“你懂那种感觉吗？你只能在炼狱里独自承受，你根本就没有退路，你甚至连选择生或死的资格都没有，我憎恨这个世界，我憎恨那个实验基地，我恨不得那些人突然有一天全死了，或者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全部都死光！”程泯的眼角沁出几滴泪，他面容狰狞而扭曲，两只手在空中挥舞着，但是马上，他的表情又变了，那副神情让柳辛在之后漫长的人生里一直都无法忘怀，那是一种濒死之人遇见生机的表情，两只眼睛里发出耀人的光芒，浑身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安详，“直到我遇见了另外一个实验者，她…比我小一点，天天只会挂着傻乎乎的笑容，每次看见我都会喊哥哥，哥哥，看见你好开心…唔…”程泯双手颤抖起来，他抱着自己的头，把头深深的埋入膝盖中间。
“我..我其实一开始很讨厌她，那个时候我看这个世界是黑白的，我根本无法理解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要笑，明明，明明她在实验室里的哀嚎声是那么的惨烈，但是…但是，她每次走出来，苍白的小脸上看见我总会笑得很灿烂，那样的笑容很丑啊，真的很丑啊，明明已经疼得受不了了，为什么又要对我露出那么灿烂的笑脸。”程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开始从眼眶里流出来，他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自己的往事，原本以为自己会说不下去，但是没想到脑海里的一幕幕被他非常顺利的说了出来，可能他一直都是在等着像现在这样倾诉的时刻。
“你…爱上她了，是么？”柳辛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虽然她无法切身的去体会那种感觉，但她还是伸出一只手有节奏的抚摸着他的背，带去无声的安慰。
程泯脸色一僵，然后又迅速颓丧起来，继续说：“之后的某一天，大概是我遇见她的三个月后，她突然被安排进我住的宿舍里，然后我们相处了好几年，说不爱她那是假的，但要说爱，我不知道…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我只清楚她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芒，只有看着她的时候，世界才会稍微有了一点颜色。”
“后来呢。”柳辛不动声色地引导他，让他一点一点吐露心中的声音。
“在前段时间的某一次试验中，我成功了，我成为了实验室里第一个成功的‘人造s级异能者’，但是与此同时，我的异能特性也被发现，我没有办法像平常的异能者那样补充自己用掉的异能，并且我体内的器官开始迅速衰竭，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害怕我潜在的危险性，所以秘密协商要除掉我。她无意间听到了这件事，然后迅速跑回来告诉我，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任何事情她都能看得通透，她说要帮助我逃出去，还在当天晚上布置了详细的计划，但在计划里，她并没有想和我一起跑出来，所以我不同意这个计划，我知道如果留她一个人在基地，她的下场一定不会好。”程泯的神情开始陷入了极端的自责当中，他紧紧抓住自己额头前的头发，非常痛苦地低泣道：“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明白的。”
“程泯，冷静，你要冷静下来。之后呢？”柳辛搂住他的肩膀，轻轻哄着。
“她后来见劝不动我，就同意了我们一起出逃的方案。我们安安静静的等了10天，直到10天后基地守卫交班的时间，那个时间是晚上12点，正是整个基地防守最弱的时候，我用异能把门烧化了，然后牵着她的手跑到外面的走廊上，那条走廊很长，头顶的灯光很耀眼，周边非常安静。我沿路杀了数十个守卫，终于在进入通往上面陆地的电梯的时候，被发现了，之后警报响起。”程泯比划了一下那种电梯，大概和医院里的电梯差不多，只不过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