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曾刷刷闪过的一个个人影、一栋栋高楼大厦逐渐被马蚤气蓬勃的树影代替,它们如同站岗的士兵一样迎风而立,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并提醒着人们——已远离了城市的钢铁巨兽,扑入大自然的怀抱……这是小学作文风格,意在刻画景物以烘托人物的心理活动,渲染当时的气氛。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亦如那迎风招展的树枝一般摇摆不定。
瞥了一眼身侧的老友,果然还是应了傻人有傻福这句话啊。幸得即使正值旅游旺季,但本辆货车的目的地人烟稀少,所以车厢中仅有寥寥四个人还要加上她自己,否则不知将引起怎么样的轰动。
我抬眼看去,对面的冰山美人正气定神闲地玩耍着……咳,我是说折纸,床上一瓶一升容量的冰红茶塑料瓶中装着浅浅几层的各色千纸鹤。
我看着她纤细白皙的葱指慢条斯理折叠一张张彩纸,纸面干净平整,毫无皱褶,可耻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继续装作发呆的样子。
忽然,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出车厢,带走了所有人的视线。我算是比较清醒的了,毕竟以前见过一次还说过话,于是腾出空来鄙夷地斜视着仍死盯向厢门痴笑不已的某人,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今日都丢在他身上了。
“嘻嘻。”小人书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开心吧~又见面了呢!唉!缘分呐~~”
放嘴炮怎能输给别人?我冷笑道:“生死薄大人,还是动动您那被蛀书虫啃食过的纤维质大脑,想想更深刻的问题吧。”
不待她反应,我随即快速地提示道:“还记不记得那女人的身份?”
“呃,你的意思是……”
“既然她是‘业内的人’,那么,去往屯谷的目的或许就没那么单纯了。别给我说她是当地人或者去看望亲戚朋友……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人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世界的。我相信,世上可没那么多巧合,尤其是这个特殊的时期。再说,她哪有回老家或看望亲友的样子?”
小人书陷入沉默,呆呆的翻着书页。
这时,女孩回来了。她关好厢门,无视了另外两人追随的磨光,收好桌上的东西向我走来……然后爬上扶梯,没错,我们正好住上下铺。所幸我带着那顶装逼专用的红底灰色骷髅图案的鸭舌帽,女孩身上散发着如同罂粟的气息,竟让一向淡定的鄙人差点失了方寸。而耳根发烫的感觉不断提醒我,未曾接触,却已身中其毒。这人恍若有种模糊性别、国界、种族、癖好……的美丽。。。反正,你注意她的时候,就会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但那种美又能极好的融入人群,不会显得突兀。
当我自那美丽中回过神来,意识到向来猥/琐无赖又朝着欢脱吐槽风奔跑的自己一旦遇见她就变成文艺小清新范儿时,竟突然囧了。妈蛋,按照主角定律她若真是我的那谁的话,简直无法想象自己未来的死法——过度亢奋使血管爆裂而死史上第一人。
我望着仍然痴迷的老友,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正常男性看见漂亮女人的正常反应,这是正常的……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闭上眼睛,缓过神来,未来三天三夜的火车旅途并不如先前想的那般轻松,此时就是有那种预感。
头一天晚上没什么事儿,真的。只是有位不知哪个厢的哥们儿来找我上铺的美人“去玩儿”,当然手段直白了些,然后被看似柔弱的美人揍成了饼。一时,那些时常装作路过的家伙看向这一车厢我们的目光无比复杂和怜悯。呲,凡人。
午间,女孩又抽出两个小时左右,折着各色的千纸鹤。她仿佛将这件事情当做朝圣一样,每只鹤都折的很慢,很认真,素手将彩纸抚平。而且折完后很干净,不似许多人折好后就又皱又脏。
对此我的猜想与小人书不谋而合,这应该是一种术法,很可能与此行有关。
我倒是很想上前搭话,别瞎想,只是确认一些事情而已。可对方看起来不像好说话的样子,再加上火车上有群狼性蠢蠢欲动的家伙……我连和老友说会儿话的心思都没了。
我就除了发呆什么都没做,然而机会总留给有准备的人。额,这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她亲口告诉我名字时,事情的发生那叫一个缘来就是你的狗血。
这辆火车上的人基本是买不到直通x市的火车票,只好绕远,所以第二天中午车上就剩下我,老友和女孩三人,以及一干工作人员。
而这天晚上,不知是不是从老家那里沾了晦气,老友被鬼压床了。
当小人书跳出来提醒我时,一个人突然出手很快结束了他的痛苦……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借着星光的照映,我看见她伸手往老友额头轻轻一拍,原本面目狰狞、身体僵直的老友便渐渐安稳下来,酣然入睡。
正在我眯着双眼,思索要不要装睡之际,她转头,轻启朱唇:“季凤君。七缘的人。”
“嗯嗯。啊?”我有些怔忪,睁眼萌萌哒问。
我拿未来老婆保证,这模样绝不是装的!
季凤君的表情越发冰冷,但仍礼貌地说:“季节,凤凰,君子兰,取头三字。”
我面色如常,身体却不动声色地往床里面缩了缩。然后深深觉得这人说话真精简,不管是名字还是来历,我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我清了清喉咙,道:“你好,我叫邹苟,邹是道家老子《道德经》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刍,右边加双包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