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永远也忘不了他的无贼村骤变的那一天,他光辉的人生被蟊贼齐运毁灭的那一天。
本来他应该是十分幸福地度过晚年的。他最近脸上也是一直带着满意的微笑。尽管当今的大汉正值乱世,刚经历了黄巾贼与董卓之乱,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但是在他当村长的这二十多年以来,虽没有过什么丰功伟绩,却把这个小村子治理得始终安定祥和,井然有序,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与浑沌的乱世隔绝。并且,村如其名,从没有出现过鸡鸣狗盗的丑事来,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过得很值了,有向后世子孙夸耀的资本了。
老村长常常登高遥望坐落在群山之中静谧的无贼村,遥望着村里百余户人家,彼此间亲如一个大家庭,躬耕牧羊,安居乐业。他自知年事已高,自己马上就该退休,把权力交给儿子。品品茶回味人生,读读报纸看看电视、写写回忆录,了解了解天下大事,拿着从村里搜刮的财富好好安享晚年了。
没错,作为富庶的无贼村,生活质量遥遥领先于那些可怜的乱世难民,电视等家用电器早已普及,更不用说报纸这种廉价新闻媒介了。大汉皇上在吃喝嫖|赌之余尚且会读读报纸心系苍生,作为村长这种先进的干部,他在思想上当然也要与中央保持一致了。
不过,就算退休,也不是说明老村长没有了青史留名的野心与进取心。村子就是他的命根子,无时不刻不在惦记。他是有着超世眼光的有理想有追求的进步人士,绝不甘于现有成就,一直琢磨要在自己退休前干一件惊天地的大事来,好让自己在村里名垂千古:在村旁边建设一座拥有全球领先水平的高档疗养院!
这可不是天方夜谭!老村长搜刮了这么多年,心里清楚他的无贼村的富裕程度,绝对有资产有能力承担这个建设项目!待到建成之时,级可以来接待那些州郡里整天打仗的领导们。一来给上层留下好印象,二来也能在苛捐杂税上让领导们手下留情,进自己腰包的自然也就多啦,三来呢也能给村子打出名声,从而走向世界。不管对于现在还是将来,着实都是一举多得的伟业啊!
老村长每每登高时,眼中慈祥地看着村子,脑子里很长的时间内都是一直在思考斟酌此事,只为完美无瑕地呈现给世人,为了这壮举,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这都出于对村子的爱呵!每当他从山上归来,都会在村子里转上几圈,跟村民们吹吹牛,扯扯淡,拉拉家常,搞好融洽的干群关系。他对这百余户人家实在是太熟悉了,谁家煮肉,谁家鸡下蛋,谁家生孩子,谁家藏有私产,这些消息他居然能够尽皆掌握!村里的人们也对他十分亲近与信任,把这位慈祥的村官看作自己的父亲一样。
然而,正如文章开头所说,他眼中这么多的美好与幸福都在一个平常的清晨被无情地打破了。
此时正值晚秋时节。当天清晨,老村长仍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瞥一眼保险箱,洗漱吃喝完毕,打算像往常一样去山上迎风品茗,设计疗养院的雄伟蓝图,以及自己应i什么时候召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一下退休的消息。结果刚出了门来,突然发现自己家旁边院子的空地上一夜之间多了一间大房子。
老村长杵在原地,以为自己还迷糊着没睡醒呢,这荒唐的事情似乎只有在小说里才能发生吧!他瞪着这屋子愣了好一会儿,揉了揉眼,定了定神,上前摸了摸这房子的墙壁,厚实、冰凉,确确实实存在,好家伙,还是瓦砖建的高档房呢。
但是这地方以前千真万确是自己家宽敞的大院啊!昨天喝完酒睡觉前他还在这撒了一泡尿呢,今天怎么就突然建起了一间房屋?
老村长感觉到了事情的奇葩与严重性,房子怎么建的权且不说,未经自己这个村长的许可在自己的院子建房子,这显然是违章建筑嘛!自己既作为村长又作为土地所有人,有责任、有权利对该房进行拆除,对房主进行强烈的谴责和驱逐。
此时仍是清晨,村民们大多数还在美梦中,村子仍然安静,还没引起轰动。老村长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正义的面容,上前庄严地敲起门来。
出乎意料,刚敲门不久,就有人应了一声出来开门了,仿佛丝毫不存在违建的心虚。老村长心中也是忐忑不已,不知道能出来个什么样的家伙,是无贼村村民?还是外面进来的野人?会不会出来个壮汉二话不说把自己扒了猛干呢?这么惴惴不安地想着,门开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眼睛迎面正视着一个硕大的胸膛。
这、这家伙好高啊……不是村里的人!自己八尺高的身材,已是村中数一数二的了,可这家伙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多!老村长一阵害怕,这胸膛的上面长着一颗什么样的脑袋呢?他不经意地后退了几步,方才抬起头来,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只见此人身高九尺有余,脸长二尺,驼背,头前倾,弯曲的眉毛粗且浓,含笑的眼睛宽又大,鼻子和下巴的长度分外夺目,身体与脸的长度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但是脸上却是十分亲切、温和、讨好的微笑。
好一个奇妙的长相啊!
“呃……啊……这个……”老村长张着嘴,显然被此人这长相镇住了,一时慌了神,忘了前来敲门的目的,不知说什么好。
“嘿嘿!”此人见了老村长,倒也没有惊讶与奇怪,似乎早做好了准备,继续摆出讨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