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纵横举着千里镜，察看前线的情况，萧关的城墙又高又厚，千年的经营让这里固若金汤。
关外依照山势，修筑了一系列的棱堡，与萧关主关口连为一体。这种建筑及其坚固，投石部队很难伤其根本。
让司马纵横吃惊的是，元类防守器械中还出现了投石机、滚木、礌石这些人类常用的守城器械。
“该死的贱民！”司马纵横咒骂着。不用说，这些都是与元类合作的关中人类的杰作。不过萧关城头倒是没有发现人类的身影。这么重要的关口，不可能放心交给贱民守御的。
投石部队是这里的主角。除了常规的实心石弹，还有各种各样的其他弹药。裹满火油的燃烧弹，是受到薛家火龙部队的启发研制出来的，能让整个关口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用陶罐装载毒气弹，几个波次下去，整个萧关已经笼罩在浓烟里面了，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眩晕。还有那种威力巨大的床弩，弩箭足足有一丈长，手臂粗。虽然距离遥远准头欠佳，数量却是相当可观。一旦被它击中，即使是巨元也会被它巨大的冲击力刺穿，钉死在后面的城楼上。
元类也拥有投石机，射程只有人类投石机的一半，精度更是惨不忍睹。又黑元指挥着巨元操作，效率上也比人类差很多。在前3天的战斗中，这些投石机已经被砸的稀烂。
每天变着花样的远程袭击，已经让元类守关部队欲仙欲死。
更不用说日夜不息的进攻部队了。即使是夜晚，关下的敌人也会用巨量的火把将整个战场照耀得宛如白昼，人类的士兵会举着盾牌，抬着攻城器械，大喊着冲到关下进攻，元类守军得不到片刻的休息。甚至人类会在步兵进攻的时候，投石部队同步展开攻击，浑然不顾误伤自己人。一条条云梯架上城墙的时候，元类守备部队不得不冒着各式各样的投石机的攻击，与人类的攻城部队展开肉搏。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10天了，萧关仿佛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盘，碾出的鲜血数以吨计。每天这里的土地和城墙都要被红色的血液浸染一边，然后干涸变成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浓得化不开，在几里外都能闻到。
战事进行到现在，司马纵横整体上还是满意的。
战前制定的作战方式就是以消耗战为主，消耗的双方士兵的生命。
眼下这些攻城的冲锋团，成员多是从大河各地的监狱中“征召”来的。半年前开始，大河国已经大大减少了流放人员边境的罪犯数量，取尔代之的，是各郡大小监狱的开始爆满。
这是进攻计划的一部分。由囚犯组成“冲锋团”，冲在第一线，这是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么冲锋而死，要么作为逃兵被军法处死。前者还能得到身份漂白的机会，后者则是一辈子的耻辱，家人将在人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囚犯冲锋团数量巨大，占到左路攻击部队的十分之一。这几乎是大河国的全部囚犯了。整个冲锋团循环进攻，如果能在一个波次的冲锋中活下来，那么你就暂时安全了，会一直等待直到下一轮冲锋；如果你侥幸能爬上城楼，并且活了下来，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恢复了自由身，不必再进入循环冲锋之中。战争结束后所有人都将被赦免。
也不是没有试图逃跑的。营地西侧几乎每棵树上都有一具被钉死的尸体，足以威慑那些临阵退缩的人。
跟在囚犯冲锋团后面的，是流民冲锋团，有两万人的规模。流民冲锋团的待遇稍好，除了能够吃饱饭，一旦立下战功，便可以加官进爵，从此人生走上辉煌之路；哪怕是战死，也能得到一笔不错的抚恤，让自己的妻儿得以果腹。
立下战功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活下来。
冲锋团成团占据了整个左路军的三成。有学者估计，人类的总人口至少已经超过了6000万人。就拿大河国来说，不算100万的关中贱民，其他六郡人口总和至少已经超过了1000万人，其中光巴彦郡就生活着大约300万人。每当遇到大灾之年，一股股的流民犹如蚂蟥一样遍地都是，已经对大河国的稳定构成了威胁。对于司马纵横来说，这些流民和囚犯一样，是很好的炮灰兵种来源。死掉一批，随时可以再征召一批。
因此，对于这些冲锋团的伤亡，司马纵横毫不心疼。他甚至认为，这是解决人类人口问题的一个途径。人类已经承平太久，人口数量呈现爆炸之势。任由发展下去，人类的土地迟早会养活不了这么多张吃饭的嘴。
至于精锐的大河禁卫军，司马纵横可不想消耗在这种无意义的攻城战中。
冲锋团的主要任务不是杀伤敌军。让囚犯和流民与巨元和红元硬拼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他们的主要作用是将元类守军引出来，起码来到城墙上，然后接受大河禁卫军投石机的无差别攻击。
如果元类龟缩起来也无所谓。冲锋团们攻上城楼以后的唯一任务是打开城门，一旦关门洞开，禁卫军骑兵长驱直入，萧关便是破了。
在这种基本战略思想的指导下，萧关前面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类死去，生命的消耗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但是司马纵横知道，元类比他更禁不住这种消耗。经过千年的发展，繁衍能力的差距，让元类数量已经大大落后于人类，与美第奇战争中双方人口数量基本持平的情况已经大相径庭。千年前元类没有将人类一棍子打死，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现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