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于婧挣开王十满，往方浩那边走了几步，小声地叫了他的名字，声音里余悸未消。
方浩往呆滞的王十满那边斜了一眼，然后转开目光，走到于婧跟前，示意她一起走。“怎么一个人回来，我妈呢？”
两人并肩，于婧离方浩一步之遥，她犹豫片刻又往边上挪了一步，这才回答：“今天小昭回来，我就先回了。”
方浩蹙着眉，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的样子，气氛一下子就感觉萧条了。直至到了楼底下，他才往于婧脸上扫了几眼，提醒道：“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自己小心点吧。”
“嗯。”于婧低了头，小声道了谢，沉默地上了楼。方浩也跟在后面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了她家对面的门。哐哐两声，两道门相对而闭。
过不多时，庞秀娟趟着夜色回来了，途径小坡，见王十满正摸着他那油光发亮的脑袋独自徘徊，有点思考人生的意思，便咦了一声，问道：“老王你在这儿干嘛呢，不冷啊？”
王十满嘿嘿笑笑，快把头发给摸光了：“散步，散步。”
庞秀娟揉揉胳膊，八卦地笑了一下：“又跟老婆吵了吧？赶紧回去吧，这天怪冷的。”
“好，好，马上回去。”王十满这么说着，脚下却是不动。庞秀娟也不管他，自己抱着胳膊回了家。
庞秀娟家里是典型的一家三口温馨家庭，儿子出息，老公管饭。方老爷子备好了饭等媳妇儿子回家，庞秀娟一进屋就闻着香味了，她一屁股坐到餐桌旁，叫住了正要去盛饭的方浩：“浩浩，给我捶捶背，可累死我了，这年纪大了不服老都不行。”
方浩绕到她后面，一边服侍老妈一边埋怨她：“我都说别去了还非得去，一天坐到晚能不腰酸背痛吗，咱家是缺这点钱还怎么的，到时病了上医院您又该心疼医药费了。”
庞秀娟享受着儿子的服务显得特别满意，动筷夹了一片肉塞进嘴里嚼了：“我在家不是没事嘛，去那儿还能跟大家聊聊天，还有小婧陪着我呢。”庞秀娟接过老伴儿递来的饭碗，扒了两口，又对方浩说道：“我还没说你呢，你看看人家小婧，才比你大几岁啊，孩子都上高中了，你呢，老大不小连个女朋友的影儿都没有。”
方浩手上动作一滞，忽然歪了脑袋笑道：“那我直接找她得了，生孩子都省了，您白捡个孙女。”
庞秀娟拍掉方浩在她背上的手，斜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那孩子是你的吗，你愿意人家小婧还不乐意呢。”方浩见庞秀娟没当真，松了一口气，兀自去盛饭。回到饭桌上，庞秀娟还在嘀嘀咕咕地对着方老爷子说：“小婧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是真不错，可惜了……你说我是不是帮她好好看一个啊，还这么年轻，不能带着孩子过一辈子吧？”
老爷子敷衍地点点头算是对老婆的回应，倒是方浩开了口：“您就别瞎折腾了，问人家意思了吗，怎么现在的老太太都不做正经事净拉郎配了。”
庞秀娟虎眼一瞪：“你正经你倒是带个媳妇回来给我生个孙子啊。”
方浩无奈地闭了嘴，拿起饭碗埋头吃饭，心里却是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