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盘腿而坐,两手支颐,眉头紧锁,脸蛋皱巴着,好像过年讨不到压岁钱的顽童,有着大烦恼。
自那日蛇洞探险后,他夜里经常做一个梦,整个人仿佛掉进深渊,身子不停地往下坠,像是被梦魇住,偏生在自己感觉要魇醒的时候,飞来一片温润地叶子,把他像蚕宝宝样兜住,又像乘着一只小船漂浮在水面,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直到没来由地突然惊醒,惊醒后心尖如被蜂蜇,尖锐的刺痛和麻痒过后,脑袋瓜反而像被山泉水濯洗过一样的清冽明晰,透彻清爽,精神头十足。
这样的情状隔个三五日必定到来,让他睡大觉都怕了。
藏玉当然知道自己打小就有心口疼的老毛病,按老娘寻医问药的说法就是胎里带来的气血亏损之症,说年龄大了就会慢慢好起来。
现在倒好,疼痛愈发恨了,这好像不似老神医的推算哦。
“难道是那个突然不见的碗状玉片,它是鬼变的,自己真还被鬼附体了?”
藏玉脑袋里胡思乱想一会,把那个兽卵拿起来玩耍。
说来也怪,兽卵虽然不会说话,他却很能知道它的心意。
最近,兽卵很不高兴,原因就是把它放在了散发着温热鸡屎臭味的鸡屁股下面,对它是严重地侮辱,它很生气。
“哼,小样,难道给你找的这个鸡妈妈长的还不够漂亮吗,何况儿不嫌母丑吗。”藏玉把兽卵晃晃,对着兽卵伸伸舌头做鬼脸。
“可该怎么孵化它呢?嗯,好像有个大能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噢耶,这就去典籍阁找答案。”
典籍阁的收藏以玉简为主。
玉简是修真界存储典籍的主要载体,就像凡俗世界的唱片、磁带、光盘、存储器……修士只有进阶练气中期,才能轻松自如地读取其中灵息。
藏玉凡胎ròu_tǐ,何德何能来典籍阁装模作样地借阅玉简呢?
嘿嘿,那还不是拜他牛逼的天才弟子身份所赐。
佩着家主令牌,那是尚方宝剑,谁也不需请示即可借阅。
典籍阁为他阅读方便,专门为他量身开发了一个pdf转换word的阅读转换器——翻译玉匣。玉简插进去,简中灵息转录为盲文,专供小盆友阅读。
呵呵,待遇之高,那怕是筑基执事也享受到不到。
如此高的礼遇,偏生小盆友过愿,皱着眉,捏着鼻,跟在家主或督导师屁股后头唉声叹气,那个表情和神态跟冬夜上茅坑或正月里剃头一般,就是不爽。因为要“看”很多很多他们指定好的玉简。
今天呢,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盆友自个兴致勃勃地跑来典籍阁。
进了门,张嘴就是:“执勤大哥哥,帮我寻一些驯兽、医典和神魂类的玉简吧。”
笑眯眯地脸蛋,甜甜的嘴巴,小家伙还是深谙求人之道啊。
“去去去,你自己不许进去。”
“啊,谁说的?我可是天才弟子,你是不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啊。快让我进去,不然我要投诉你哦。”
小盆友理直气壮的话,可把执勤弟子的鼻子都气歪,偏生还真怕这小子借题发挥,只是心头火苗噌噌直窜,按捺不下,一指头先戳在小盆友脑门上,瞪眼斥道:“你能看什么,叽叽喳喳的。”
藏玉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出老远,揉着火辣辣疼痛的脑门,尖叫道:“你是藏念思堂哥,对不对?哼,你被罚,关我神马事,干嘛戳我!我又没得罪你,你罚的重,怪只怪你家兄弟是亲妈生,你是后娘庶生,跟我毛的关系。你赖我,我又不是你爹。”
藏玉昂着小脑袋煞有介事地愤愤道。
“你……臭小子,作死是不是。”
藏念思抢出来要打藏玉,藏玉一骨碌爬起来梗着脖子道:“你打,你再敢沾我一指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耳听得藏玉口舌毒辣,上来就戳自己心窝子,藏念思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可……可……这一巴掌要拍下去,就不是罚劳役了。
藏念思气的腿肚子转筋,终还是小胳膊扭不过大腿,恨恨道:“臭小子,要什么?”
“快了,我要驯兽、医典和神魂类玉简,快点给我找。”
藏玉叉着腰大嚷起来,尖利的嗓音直贯全楼。
“鸡-奸啊,叫那么大声,给你找了。”藏念思脸都青了,这吵闹要是被执事听见,自己又没得好。
“鸡-奸,什么是鸡-奸?”
自是没人理他。藏玉拍拍衣袖,自己走进来坐好,揉揉脑门上的包,心里把个藏念思念叨几千遍:“臭念思,大坏蛋,吃臭屎,烂心眼……”
过了可有尿泡尿的工夫,藏念思端出一个盒子,往藏玉脸面前一倒,稀里哗啦出来一堆玉简,怕不有上百枚。又把一小袋下品灵石丢在他脸面前,恨恨道“小子,这是你要的玉简。”
“啊呦,这么多啊!”
藏念思在翻译玉匣上填入灵石,激活刻录禁制,道:“你想看那个玉简,就放那个,灵石用完了自己换。哼哼,好好看吧,不看完不准走。”说罢,咣当一声带上门出去了。
藏玉摸着身前一大堆玉简,没想到这个臭念思这么大方,居然拿了这么多玉简出来。
“嘿嘿嘿,难道有心向好,如果这样,下回我就不再说我是你爹了,其实我要真是你爹,生你这样个儿子,我还不高兴呢,提都不会提。”
藏玉自得其乐地占着三俗便宜,心情大靓。
唉,说起来小盆友脑子再聪明,也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