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刀子插进了陈图的后背,鲜血染红了路边的小草,小黑的心灵。胡鹏冲上前去一拳打开了刘小黑,一向孔武有力的他也因为饥饿和劳累虚弱了许多,他拳头的力量甚至还不及受伤者的一半,即使是这样,悬案组也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陈图强忍着疼痛一把抱住了刘小黑的大腿,汤承杰顺势扑了上来,扑通一声,刘小黑倒在了地上。
他们在地上打成一团,像一团乱麻一样缠斗了起来。天空中忽然打了一声闷雷,骤雨如风而至。豆大的雨点打在他们的背上。刘小黑在泥泞的黄土里挣扎着,忽然又从鞋里抽出一把匕首,凄厉的刀刃滑破寒风向汤承杰划来,胡鹏右手拽与他的胳膊,两只腿夹住刘小黑的脑袋想要将其制伏,可未成想小黑手腕一转,刀子就插进了他的大腿里。汤承杰连滚带爬得冲了上来,掏出手铐,一把将小黑制伏。
随着悠长的警笛和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个烤肉恶魔终于落网了。被抓上警车时他瞄了一眼坚硬的墙面,踉跄的上了警车。那时他确实想过自杀,但他没有,他知道自己还有话没说完,他的爱也还没结束。
刘小黑对发生的一切供认不讳,他承认自己杀了郑家八口,烤肉店夫妇,还有那个八岁女童,但据他交代,除了悬案组发现的那些尸块,其余的都被他丢到了公共场合,那天在他的家中没有找到的那颗头颅早就在八月中旬和胳膊一齐挂到了石碑上。可警方当时只发现了烤胳膊,那颗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头颅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至今警方都没有找到它,也许他是被人拿走了,也许他是被上帝丢到炉子里重生了。陈图和胡鹏被送到了医院紧急救治,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徐月也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她和汤承杰吃了一口饭后便倒头睡去了。这晚他们睡得并不踏实,但他们很满足,终于将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汤承杰就来到了拘留所,在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那男人看上去很老,好像已经五十多岁了,满头的黑发一夜之间结满了白霜,但那身囚服还算是整洁。那身衣服是狱管强行给他换上的,原来的那身满是泥水的衣服被他藏在床底下,他说那是他爱人去世的那天留给他的,他就是死也要和它死在一起。
沉淀的爱放置久了,就会成为骨子里的祭奠。
“你开心么?”汤承杰问道。
“开心。”刘小黑低着头,声音很低。
汤承杰看上去很疲倦,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你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我开心…”刘小黑说:“我不觉得我错了,做这一切,我不后悔。”
没有了警察的威严,没有厉声呵斥,汤承杰放低了姿态,像一个耋耄之年的老人一样选择倾听他的声音,他见汤承杰没有说话,继续说到:“你觉得人活这一生是为了什么?我觉得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爱人,朋友,父母,无论你们的感情有多深厚,最后都敌不过岁月的摧残最后离我们而去,而我们的子女终有一天也要成家立业,远走高飞,只有自己所爱之人才能陪你终老。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汤承杰看了看他,问:“现在这种情况是她希望看到的么?她会同意你去做那种事么?”
他低着头,半晌都没说话:“这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们的爱情。”
刘小黑在玻璃那边抽泣着,不用他说,每个人都明白他现在的情绪,可他终归是一个杀人恶魔,恶魔的世界不会有人怜悯。
人性就是如此,人们总是要把别人的错误放大来看,别人对自己的付出一旦到了一定期限就会被看作是理所应当。无论他曾经为这个社会付出了多少,做了多少,一旦他犯了错就会被社会的舆论淹没,你越是好,错误越不可原谅。
没有一个人的好是理所应当的,可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感动的人还是有那么多,到底是我们错了,还是那个犯了错的人错了?我想,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善良城堡吧,如果你厌倦了尘世的争斗,不妨把你的善良释放出来,哪怕只是一点。
他看着汤承杰:“昨天晚上我已经把话说得差不多了,你走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为了点什么。”他的声音很沧桑,阳光打在他凝重的脸上显得很唯美。汤承杰没有说话,推开门,消失在了阳光中。
刘小黑因爱生恨,他恨警察对刘大宝的失踪不予理睬,很对爱人的死草草了事,跟他的邻居仗势欺人,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在他第一次拐走郑家人的事候恶魔就在他的心里播下了黑暗的种子,他没钱没势,终于有一天他决定要做一个惊天动地的恶魔,他把自己对家人全部的爱都转换成对这个世界的恨,终于酿成了连杀十一人的灭门夺子惨案。不知道这一次爆发,会造就多少个和他一样的忍无可忍的男人。
汤承杰回到警局便拉着徐月往医院跑,此时胡鹏和陈图已经苏醒了过来,估计在等上几个月他们就又能生龙活虎的奔向现场了。
“诶呦陈图,你这缠了绷带也是风光不减啊,昨天晚上,我也是被感动坏了呢。”汤承杰一进门便调侃了起来,一旁的徐月还对事情一无所知,茫然的看着大家:“对了,昨天晚上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受了伤?汤前辈明明告诉我你们去省里了,怎么躺在这里?”
“呦呦,花姑娘还对英雄救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