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梧桐叶不时的坠落。行色匆匆
行人甚至已有多数穿上了棉衣,
捅着袖子,缩着脖子行色匆匆的想赶紧躲开这股寒冷
这是沧州的一条主街道。平日里,四周乡下缺少钱粮的村民
都会挑一旦柴,提一篮鸡蛋在这摆在路边等待买主
不远处一颗老槐树下,一个身材瘦弱穿一身看不出颜色的土布外套看起来约么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那摆着一个蒙着土布的挑子,大声的吆喝着:刚出锅的馒头!还烫嘴呐!
左顾右盼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些焦急。
他叫杨大林,家在距离沧州府十里路的杨家沟。从小是不种田,不放牛。净在城里瞎转悠。从北平买几匹布。顺带再买点像西洋镜等等的稀罕玩意儿,倒腾回沧州。和本地戴着瓜皮帽,穿着绸缎衣裳的土财主换些零花钱。生养了这么个二流子,爹妈也是愁坏了。
靠着这些个谋生手段,杨林道也结识了些个富家子弟。平日里没吃喝了,也是有人接济。其中也有些个了不起的人物,具体暂且不表。
杨大林这回是因为天冷了。北平城里出了点状况。说是南方的革命党和袁大总统又闹起来了,在杨大林心里,到底闹啥你们随便。这和他个平头老百姓有啥关系?但两边闹起来了,都不让进城了。你们骂你们的,平民们还得生活不是!杨大林自认为自己是个人物。可一旦这么认为。那哪有可能在家安心种田?小时候老是坐在同村大爷爷家里听他讲年轻时跟着他师傅李把式李书文拳打老毛子,脚踢小东洋等等,各种闯荡江湖的故事。这一来二去的。也和大爷爷学了个一招半式。年纪大了一点,进了几趟沧州城。却发现警察局里的那些个老爷们都人手一把盒子枪。杨大林自此便对西洋的这些个现代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辈的堂哥当年被老佛爷派去德国留学。回来时带的各种书籍被他看了个滚瓜烂熟。
自此。杨大林逐渐的荒废了武术。转而迷上了西洋的玩意儿。
“馒头怎么卖的?”一个声音让大林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对面站着个穿着警服的青年,剑眉星目,身材魁梧。看起来那是一表人才。“哟!小的给胡警官请安。”大林一看这不是经常托他从北平朝回带小玩意的胡志勇的哥哥胡志忠么。对这人,大林道也是敬重,十八岁从保定学堂毕业。放弃了当北洋军连长的机会,非要回来当警察。说是要报答家长父老。有想法,但很迂腐。这是大林对他的评价。“跟胡大哥还做什么买卖,拿回去吃。”大林边说边抽出张油纸帮胡警官包馒头。周围的路人看到这情景也不嫌冷了,都停下脚步。以为是这官爷又要为难这个卖馒头的小青年。“我全要了。不用包。”胡志忠笑着递过一块现大洋,大林知道,又发财了。看着这小子接过银元立马揣怀里兴高采烈的样子,胡志忠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把馒头分给那些个乞丐吧,我请你喝酒去。”胡志忠指着远处冻得瑟瑟发抖的那些乞丐
“喳!”大林学那宫里面老太监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对于乞丐这古老的职业,胡志忠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可怜他们,同时又觉得很多乞丐之所以乞讨,这的确是源于自身的好吃懒做。
太阳已经落下,街道西面的天上一片昏黄。众悦酒楼里好不热闹。也难怪,本就到饭点了,而且这又是沧州府数得上名号的地方。名气大了,食客那自然就多了。小二肩上披着个白色毛巾带着个瓜皮帽,在那忙碌的招呼着客人,不时地擦下桌子,或是扫一下地。三四个跑堂的伙计跑的仿佛是一阵风,忙碌的送着菜肴。站柜台的伙计在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哟!胡警官来啦!快快里面请!好些日子不来,莫不是小店新来的厨子做的饭菜有哪里不合口味?
”小二作着揖,小跑着出来迎接着这位大财神。也难怪,上次胡警官来吃饭时听说跑堂的那个孙立河的母亲病了没钱医治。饭也不吃了,带着孙就回家取钱。还帮人家找了西洋的医生。“这个孙驼子,真特娘的撞上大运!不但老娘的病治好了,还白赚了一笔,留着买棺材吧!”知道这事的伙计们,没少在背后嫉妒孙立河。
站柜的伙计抬头掠过胡志忠,看到杨大林也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和算盘:“大林!大林!,你小子终于来啦!上次问你那事,你帮我打听了没?”
大林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半个月之前,这个名叫侯敬的小子一直缠着他,原因是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听说的,洋人记账从来不用算盘。而且算出来的帐也不会错。那一定要让他问一下这是怎么算出来的,这样以后算账时就不用带算盘,简直是太方便了。
大林干笑着挠挠头“这,,,我不是这几天没去北平么,所以就,,咳!咳!”
“洋人算数用的是列竖式,哎?我说大林,你不是有个堂哥去西德留学了么?他没教你?”胡志忠边说边拿起毛笔在纸上划拉着:“末尾对齐,逢十进一。”胡志忠说完扔下毛笔招呼一声大林向二楼走去。食客和跑堂的看见他纷纷打招呼,看起来威望不小的样子。大林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全然没有理会那些顺便向他致意的目光。身后侯伙计兴高采烈地作揖答谢着胡志忠。
“什么打算?”众悦酒楼二楼靠窗的位子,胡志忠喝完一盅酒后对大林问道。大林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