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阳光照在谢平的脸上,很温暖也很温柔,当他睁开眼睛,阳光就照进了他的眼睛。虽然身上的伤口还有些隐隐的疼痛,四肢也仍然有些僵硬麻木,但他已经觉得浑身又充满了活力,心情很愉快。
李七坐在桌子前,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谢平轻轻地走到桌旁,看到他正在用黄金做一条小鱼,小鱼的身子已经完成,正在做着小鱼的头。他的动作娴熟灵巧,他做得也很快,全神贯注,似乎天地间只有他和这只小小的鱼,似乎根本不知道谢平就站在身边。
谢平看着李七的手,这双手手指细长灵活,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准确而又敏捷,决不会多用一丝力气。在这双手下,很快小鱼就做好了,李七为小鱼嵌上眼睛,小鱼顿时有了生命,似乎已经等不及从他的手中游出去。
谢平突然觉得很愤怒,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有力准确的手法,在高天威的咽喉上他已经见到同样的手法造成的创伤,也只有这样的一双手才可以将武功高强的堂堂护国大将军一击毕命,连拔出腰刀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看着这双手,冷冷道:“好稳的手,好快的剑。”
李七没有抬头,也在看着自己的这双手,眼睛里都是悲伤与无奈,喃喃道:“这双手是不该握剑的,如果从未握过剑该多好。”
谢平道:“你错了,你不应该怨剑,你该怨得应该是握剑的手,该怨的应该是拥有这双手的人。”
李七沉默良久,才抬头看谢平,笑道:“谢大侠不会这么急着就要将在下捉拿归案吧?我们说好还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以后在下一定会与谢大侠拼死一博。”他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天又亮了,我们为什么不去吃点东西呢?”
谢平松开握紧的双手,淡淡地一笑,道:“不错,天网恢恢,但不急在一时,谢某也觉得有些饿了。”
八
又是一个艳阳天,干燥,清爽。
灿烂的阳光下,到处都是生机盎然。
谢平和李七面对面坐在树林中的空地上,就像是两个正在倾心交谈的老朋友。
谢平静静地坐着,长剑放在身边的草地上。他全身放松,闭着眼睛,深长地呼吸着,感受着这大自然的勃发生命。
李七却在看着谢平,很仔细地观察着他的手,尤其是右手,这只手手指修长,如果握剑肯定会握的很紧很有力,然后又看他放在地上的剑,剑长二尺七寸,似乎比普通的长剑要窄两分,剑未出鞘,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把长剑,就象谢平这个人一样初看起来似乎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可是只要你再看他一眼就会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他就如这鞘中的长剑一般光华内敛,没有遇见十分的强敌就决不会发出十分的力量。
谢平似乎是个很矛盾的人。他随和可亲,很会体贴和照顾周围人的感情和需要,但他又是超然物外的,一个人寂寞独行,没有人可以与他匹敌并立,也没有人可以完全地明白他理解他。他既有剑客的孤独,也有英雄的寂寞,同时又总是能带给身边的人希望和热情,因为他热爱生命也尊重生命。
多少年来第一次,李七本已如死灰般沉寂的心中居然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越是接触得多,他越是能感受到谢平的热情和活力,这使他有一种被渐渐融化的感觉。他暗自叹息,可惜一切都来得太晚了,有些事情只有用血才能改变,而有时候生命只有在死亡中才可以重生。
谢平似乎感觉到了李七的紧张和杀气,睁开眼睛,看到李七放在膝上的长剑,剑光映着阳光,耀眼夺目。
谢平看着李七的眼睛,道:“你是个杀手。”
这是事实,李七不得不承认。
谢平道:“你属于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
李七目中已有了痛苦,他无法否认,也知道谢平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谢平观察着李七脸上的表情,又道:“这个杀手组织在短短的几年里已经杀了很多人,都是些无辜的人,他们不该死。”他停了停,然后坚定地道:“我决不允许有人乱杀无辜。”
李七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大笑起来,笑声却很勉强,道:“不错,这是个很神秘也很可怕的杀手组织,你难道还想消灭这个组织吗?别忘了,三天前你险些死在那些杀手的手里,而且很快你也会死在我的剑下。”
谢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神色不变,等到他的笑声停止,才缓缓道:“他们杀了人,他们不应该杀人,所以谢某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以昭正义。”
李七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杀人者须偿命,你没有杀过人吗?那白云飞独挑狼山,也没有杀过人吗?”
谢平的目光从李七的脸上转开,望向遥远的天际,碧蓝的天空,几片白云悠然飘过。他将目光转回,声音低沉,语气中有着无奈,道:“不错,谢某杀过人,白云飞也杀过人。谢某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好好地活着,不要有杀戮,不要有鲜血。”他停了停,目光已是坚定平静,接着道:“但是,总有些人要凭借强权来掠夺他人生存的权力,而这些人一定应该受到公正的惩罚,否则天理难容!”他笑了笑,又道:“谢某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但是谢某认为这个世上应该有一个律法来显示公义,虽然这个律法有它的漏洞和片面,但谢某仍然会全力维持。谢某是杀过人,但自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