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季节,不忘山下散落着处处民居!此时,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那飘飘渺渺的烟雾,随着风正往远方流散。晨光微现,缕缕金芒落在缓缓流淌的小溪上,静谧美丽,宁静祥和……村边的大槐树旁,有一户普通的农家,泥墙青瓦,篱笆里有几只小鸡正在找食。右方的猪舍里,两头小猪正争抢着吃食。
“啊…疼死了!疼…陶婶!陶婶……“吴平香满头大汗的叫喊着。“哎…平香啊,陶婶在呢!好平香啊…你别喊啦,等会儿该没力气生产了!来…听婶子的话啊,来,使劲……”陶婶柔声安慰着吴氏,尽力帮她生产!
小屋一共三间房,中间是堂屋,正中摆着一张方桌,也许是有些年头了,桌面、桌腿儿都有些蛀印和油腻。桌边的长凳上坐着一位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他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也许是因为常年辛苦的劳作,面上布满了沧桑。右方的长凳上则坐着一位大约十八、九岁的壮硕男子,憨厚黝黑的脸上此时都是焦躁之色,正巴巴的望着传出阵阵叫喊声的左边房门。
“爹,平香这都已经生了四、五个时辰了,孩子怎么还没有生下来啊?”“决明,你别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娘生你的时候足足生了一日夜呢!你陶婶不是在里面看着嘛!你别担心了!”陆之竹宽慰着儿子。“爹~~~可是…可是平香一直叫疼啊!”陆决明有些不安的望着父亲,初为人父,担心妻儿的心情,不是几句安慰就能消散的!“好了,好了!你别叨叨叨叨的!好好坐着等吧!这事儿我们男子又帮不上忙!”父子俩正说着话,房门里传来了吴氏的一声叫喊,不一会儿,一声明亮的婴孩哭声,也传入父子俩的耳里。“爹,生了!生了!平香生了!我也当爹了!哈哈哈……您抱孙子了!我当爹啦……”望着一旁乐颠颠的儿子,陆之竹脸上的风霜,也随着心中的喜悦淡去不少。看看小院子篱笆边种着的一片萱草,那刚刚盛开的金黄花朵上,此时正洒满了阳光。
“陶婶,是小子还是姑娘啊?”床上的吴氏,刚刚缓过气来,悠悠的问着陶婶。“平香啊,是个漂亮的姑娘呢,恭喜!恭喜啊!”陶婶笑着答道。吴氏垂下眼,有些恹恹的,“哦,丫头片子啊!我还以为是个小子呢!”陶婶轻声叹口气,“平香,姑娘也很好啊!开花结果!那也得先开花才结果不是!再说了,这姑娘可是跟娘亲的!以后有得是你享福的时候呢!”可是从小被母亲教导“以子为重”的吴氏却不这么想。
这片大陆以岷河为界,东边的是东齐国,国内以平原为主,盛产丝绸、瓷器,农业、商业贸易发达,较为富庶。西边的是云蜀国,国内以丘陵、深山为主,主产药材、林木、山珍,耕地不多,较为贫穷。而且吴氏生活的云蜀国,是以每户家中的男子人数为分地标准的!所以在云蜀国,家家户户都喜男子。比如说陆家现在有陆之竹、陆决明两个男子,他们一人是两亩地,而吴氏是女子就只有一亩地。新生的姑娘只有半亩地,待到十五岁及笄后,可分到一亩地。可是及笄后的姑娘就可以嫁人了,这一亩地也将划归到婆家。而新生的小子就有一亩地,到志学之年就可分两亩地。所以在云蜀国除了血脉传承的关系外,小子还关系到每户的口粮。这在灾年可是尤为非常重要的!
门口的陆决明不停的在门外张望,怎么还没有出来啊!“陶婶!陶婶!好了吗?”“陶婶,你把孩子抱出去吧!我想歇歇了!”吴氏恹恹的挥着手,转身睡了。陶婶看看怀里的孩子,摇摇头,她明白吴氏的想法,唉…这姑娘啊……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好的!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啊!”说完就抱着孩子往房外走去。陆决明一见陶婶出来,脸上就笑开了花儿,“陶婶!陶婶!孩子…孩子……”“哎哟,看你急的…来!抱好了,是个俊俏的小姑娘。恭喜了!好了,好了!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婶子我也该回去了。”陶婶一边把孩子放到陆决明手上,一边笑语晏晏的说着。
看着抱着孩子傻乐的儿子,陆之竹连忙把一个早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陶婶,“陶家妹子,真是谢谢你了!来,这是点辛苦钱,你拿着!决明他娘走的早,平香、决明又是第一胎,妹子有空多过来坐坐,教教他们。”陶婶笑语晏晏,“陆大哥你这是说的啥见外的话,都是邻里邻居的,一个村子住着!不过是互相帮忙嘛,你就是不说,我也得多过来看看啊!”陆之竹和陶婶边说着,边送着陶婶出了院子。
陆决明抱着孩子来到吴氏旁,乐呵呵的,“平香,你看…你看看……我们的姑娘多漂亮啊!平香,辛苦你了!”吴氏转过头,没什么精神的看着陆决明。两人是去年成亲的,陆决明憨厚会疼人,两人的感情倒是很好的!可是看着那孩子,她确实也高兴不起来!“唉…可惜是个姑娘,分不了什么地;如果是个小子,家里也多少会好一点”吴氏看着四壁说道。陆家只是普通的农户,家里还真不富裕,一家人能糊口就得高兴半天了!
陆决明本就不是擅长言词的人,这个乡下汉子腆腆的说,“平香,你别多想了!我就觉得姑娘很好啊!我就是喜欢姑娘!你喜欢小子,我们再生就是了。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找爹给咱姑娘取个名儿!”吴氏淡淡一笑,“那你去吧!我也歇会儿!”“好!你歇着吧!”堂屋里,陆之竹送完陶婶回来,正坐在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