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绢扇合,阮萍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司徒宇槐。他的眼里,重新填满了魅惑,一双桃花眼轻轻地眯起,柔柔地透着暧昧,定定地看着她。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不过既然一击不得,下一次想要摘下她的面具,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啊--!”
一声惨烈的尖叫从密林那头传来,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几乎同时,阮萍和司徒宇槐两道身影快速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
暗夜又恢复了平静,声音的传来处,树下呈大字型躺着一个青衣人,面朝上,翻着白眼,一动不动。
司徒宇槐伸手探了探,早没了鼻息。
阮萍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四周安静得可怕,连风声都没有,仿佛天地之间所有事物都被凝止,太不同寻常了。
这是林子的边缘,再往里就没有月光了。跟着马车来的青衣人,从他们发射出的飞镖数量就可以看出,少说也有几十个。可是现在,不仅黑衣斗篷人不见了踪迹,那几十个青衣人也被淹没在这漆黑的林子里。
这座林子的危险系数,恐怕不是一点点。
青衣人死了,说明斗篷人还活着。阮萍心里划过一丝庆幸。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希望那个人死。那双星星一样闪着光芒的黑眸子,一定有故事要和她说,否则看见她的时候,不会欲言又止。
“你们桃花扇,还真是杀人不眨眼。”司徒宇槐用素绢白手帕拈着一枚从青衣人颈部取下的飞针,半带嘲讽道。
青衣人浑身上下除了颈部的细小针眼,看不见一道伤痕,可是他的表情狰狞恐怖,明显死前痛苦至极。
“桃花扇?”阮萍狐疑地看向司徒宇槐。司徒宇槐已经第二次在她面前提起桃花扇了。按照司徒宇槐的意思,今晚的事情是桃花扇做的?
司徒宇槐将银针对着月光。只见银针细如雨丝,如果不是淡淡的月光反射着一丝丝银光,捏在手里还真是不易被发现。
“不愧是桃花扇,连暗器都这么有女人味。”司徒宇槐眯着眼睛,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杀意。
桃花扇的暗器?黑衣斗篷人是桃花扇的?那么水舞……
“女人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若有所思地说着,司徒宇槐将银针收了起来,“尤其是你们桃花扇的女人。”
司徒宇槐的语气慢慢的,优哉游哉得就像聊天,仿若无害一般,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可是阮萍不是一般的女子,早在司徒宇槐收银针的一霎那,她就预料到司徒宇槐会再次出手。因为她感觉到了黑斗篷人的气息,就在他们附近,而且还在靠近!
“不错,你猜对了,我就是桃花扇的女人。”阮萍一个旋身上前伸手摁住司徒宇槐就要拔剑的手,借力凑近司徒宇槐耳边,声音里带了浓浓的暧昧,小小声几乎耳语一般道。
黑色的紧身衣带起她完美的身线,轻轻一转如同游鱼般轻盈。
司徒宇槐急欲脱手,却发现阮萍注了内力在手,一时间竟无法挣脱。司徒宇槐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想不到这名女子的内力竟然到了与他不相上下的境界。
不过这样,似乎更有趣了些。
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司徒宇槐反手摁住阮萍自己送上来的手,用力一扯,阮萍只觉得一股清凉的薄荷味袭来,被迫撞进了司徒宇槐的怀里。
阮萍也不恼,反而极其配合地温顺,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游走,樱唇继续开合,吐气如兰:“公子真是聪明得紧呢,这都被你发现了。”
对付司徒宇槐这种人,就得投其所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逢场作戏,以为她不会么?他的路数,她太了解了。
“既然知道本公子聪明,就不要在本公子面前耍花样……”司徒宇槐仿佛迎合一般紧揽阮萍柳腰,语气轻轻地应着。
一双魅人的桃花眼极其温柔地看着阮萍,似欣赏尤物一般,邪魅的目光轻轻扫过她的额,她的眉眼,她的鼻--透过朦胧的轻纱,其实只见一个轻妙的轮廓。这种不真切,忽然似一只猫爪轻轻抓在他的心头。
痒。
感觉到腰间的力道,阮萍心里暗骂流氓,面上却笑得妖野如花。
湖蓝色的轻纱蒙在脸上,此刻靠近了看,朦朦胧胧似梦非梦,她身上的梅花香淡淡地萦在鼻尖,司徒宇槐微眯双眸,似一只偷腥的猫,醉了一般,带着丝丝暗哑:“你真美。”
明明是一句称赞的话,阮萍听来却忽觉毛骨悚然。司徒宇槐的目光太迷离,她看不见底端埋藏了什么;司徒宇槐的笑太浓,她辨不明背后的意味。但绝不会是好事。
脖颈忽然被什么轻轻咬了一下,像蚂蚁。
阮萍下意识想挣开司徒宇槐的怀抱--司徒宇槐最爱笑里藏刀,也最爱偷袭。薄荷的味道太浓了,就有一丝寒意泛起来。
下一秒阮萍就知道哪里不对了,她的手依旧搭在司徒宇槐的肩上,却怎么都收不回来了。不仅如此,她忽然觉得浑身绵软,不傍着司徒宇槐,就根本站都站不稳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阮萍软趴趴地倚着腰间大手的力量,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满带笑容的脸,恨不得将他的脸撕烂。
“没什么。一种……软筋散而已。”司徒宇槐忽然松开了环着阮萍腰的手,悠闲地背剪。
该死,药效这么快,她竟半点内力也使不上来!阮萍没了支撑物,脚下一软,不受控制地倒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