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已定,孙国峰道:“此事今晚自见分晓,眼下先不必多想,练功要紧。”
陈文志问道:“孙大哥,今日如何练法,仍像昨日那般么?”
孙国峰未置可否,只是道:“你先就那么练着,待老哥哥我观瞧一番再做决定。”
陈文志应了一声,调匀真气,倏地全速掠出,眼见要撞上一株大树时,陡然停住,一顿之下便向左侧再度掠出,如此反复。这套动作经过昨日一天的苦练,此刻再施展起来已是轻车熟路,显得甚是从容,不复有昨日撞树之狼狈。
再次掠起向一株大树冲去,陈文志心无杂念,全神贯注的盯着愈来愈近的大树,时刻准备刹住身形,但就在距大树尚有两尺左右时,面前突兀的横过一根粗大树枝。
意由心生,身随意动,在这刹那之间陈文志内力疾沉,飞掠的身形陡然顿住,但猝不及防之下,反应却是慢了一丝,停下的身体仍是碰到了树枝,尽管力道甚轻。目光转动,望向持着树枝的孙国峰。
将树枝收回,孙国峰道:“未将树枝撞断,可见你对内力的控制大有进步,不过仍有不足,方才观你修炼,发现每次停下时,你的身体距大树均有半尺之多,并未达到我所要求的即将撞到树上时或者说几贴着大树停下之地步,究其原因,便是在飞掠时你的双眼已看到大树,心中早有准备,正因有了充分的反应时间,使得你怕撞到树上而下意识的提前收势,自是能做到说停便停之地步,但对分寸的拿捏上则不免欠些火候,以致你的反应提升较小,否则方才就不会碰到这根突然出现的树枝上。”
“看来今日怕还是免不了撞树啊!”陈文志一点便透,心中哀叹一句,点头道:“小弟明白,待我再练过。”
待再次掠出时,陈文志是完全豁出去了,心中打定主意,不撞大树不停下,大有一股若飞蛾扑火般的壮烈气势。昨日他虽也打定主意豁出去,但结结实实的撞树任谁也不欲为之,不过一开始他全力飞掠时,那是无论如何也收收势不住的,只有撞到树上,但待到后来能勉强顿住身形时,他自是不愿再撞到树上,因此唯恐反应不及而下意识的提前收势,致使反应与眼力未能得到充分锻炼,此次他已吸收教训,既便再度撞树也在所不惜。
盯着急剧拉近的大树,陈文志却恍若未见,就那么悍然撞了上去,在衣衫已触及树身的刹那方陡然收势。
“砰!”轰然巨响中,大树猛的一晃,却并未折断。
陈文志倒跌而回,揉了揉发闷的胸口,非但未感到沮丧,心中尚颇为欢喜,方才撞上树枝时因发现后便立即收势,所以虽碰到但力道甚轻,此次却是在撞上时方收势,但仍能收回绝大部分内力以致大树未被撞断,足见经过昨日之苦练反应能力还是有所提升的,相信只要眼光再老道些,对距离的把握更加精准,便再不会吃到撞树的苦头,信心大增之下,就这样修炼起来。
见其如此放得开,孙国峰点了点头,他那个条件,对反应、眼力及对内力的掌控均要求极高,若想真正做到,唯有完全放开,况且如此做,对定力亦是极好的锻炼,毕竟眼见要撞到树上,仍夷然不惧、不闪不避,是要有些定力才行的。
两个时辰后。
“唰!”衣襟破风声过处,陈文志迅疾如电的撞到一株大树上。怪异的,竟未发出丝毫声息!再细看时,方发现他看似撞上的身形与大树之间仍有着毫厘之差,其衣衫乃至鼻尖几已触及树身。原来在那电光石火间他竟是陡然顿住身形,更未曾有半分晃动。
“终于做到了!”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树身,陈文志心中掠过几丝兴奋。在完全放开、彻底消去心中对撞树的些许抵触后,反应及眼力增长极快,对分寸的把握愈加精准,加之昨日的苦练打下的坚实基础,不过两个时辰,便已达到说停便停之地步。心中虽兴奋,修炼却丝毫不停,身形一顿便已再度掠出,趁热打铁,如此良机,岂可错失?定要将之彻底练熟才是。
又一次在间不容发之际顿住身形,这已是第十五株大树,陈文志知道自己此刻方算是真正做到了说停便停之地步,心中不禁涌起几分欢喜,这树终没有白撞,不料就在身形甫停、心中喜意方起之时,树枝再现!不过却非在身前,而是在身后。待他有所察觉时,屁股上已结实的挨了一记。
“唉呀!”痛呼一声,陈文志宛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避过身前大树,猛地窜出三丈开外,方转过身来望着孙国峰愤愤道:“孙大哥,为何偷袭于我?”
晃动着手中树枝,孙国峰笑眯眯的道:“收放之道,自是有收有放,老哥哥昨天曾要求你不禁要做到说停便停,还让你在一顿之后便立即掠出,无论能否掠远,此乃‘放’,你虽照做了,但这一顿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练‘收’时,迫于撞树的压力,你进境颇快,如今练的还算不错,但‘放’却仍差的远,为了让你尽快的将‘放’练好,也为了让你的反应再进一步,老哥哥会用这根树枝督促你的,一旦我觉得你停的时间稍长,树枝便会立即落到你屁股上,不要试图抵挡,以你现在的武功老哥哥要打你还是可以做到的。”
陈文志看着孙国峰脸上笑容,不禁怀疑道:“孙大哥,你该不会借故捉弄于小弟吧?”
孙国峰大摇其头,信誓旦旦道:“文志放心,只要你能做到一停便起,树枝就绝不会落下。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