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如意一人,出了一身的汗,凉风吹来她抖了抖,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如意的腿能动了,她抹掉脸上的泪,弓着身子走进了房间。
这一夜,她睡的不好,似回到二爷要了她的第二晚,噩梦连连早上醒来汗湿了半张床被。
一夜没睡好,她早早的起了床,在小厨房里烧了些开水等二爷和芙蓉醒来。他们两人分房而睡,芙蓉先起的床,她一起来如意就敲门进了屋,穿戴梳头,一切整整齐齐后该到洗脸的时候。
芙蓉坐回到床上,今日她穿的是件略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半卧在床上显出了窈窕身段,素雅不失清贵。
如意站在床前低头问:“姑娘,可要洗脸。”
芙蓉清笑了下,向她挥了挥手,接着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在这边。如意不敢上前,站在床前一动也不动。
芙蓉拉住她的手道:“我有话跟你说,坐过来。”
如意心中忐忑,不知芙蓉要跟她说些什么,缩着脖子坐在床边上问:“姑娘什么事?”
芙蓉翻开她的手,手心粗糙结满了老茧,历经了沧桑。芙蓉的手尖在她手心划过,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个苦命的。”
多日相处下来如意对芙蓉也有所了解,她这怜惜的口吻可算不得什么好事。
“姑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芙蓉在心里冷哼声,做错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别装傻了,大家心知肚明,面子上却是温和。
“我看二爷对你是有情的,你也别拘着,他高兴了大家都高兴。”
如意想了下,才明白她的意思,面色发白说不出一个字。
芙蓉认定了如意是朵白莲花,争宠什么的现在没必要。就算二爷收如意入房,她以后一样是多的办法排挤她,会让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会肯定是不会撕破脸的,不但不能撕破还要让她觉得她是个大大的好人。
如意的心思没芙蓉那么多,她有她的处事之道。无论芙蓉再怎样亲近,她就觉得自己像是与芙蓉隔了层东西。对于芙蓉的话还有她的关怀,如意只是听但都入不了心。
“我晓得的。”昨天二爷抱着她,亲她,芙蓉都看见了。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如意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好好服侍二爷,回宋府后我和他说说,让他抬了你。”芙蓉拍拍她的手,一幅好姐妹的模样。
“谢谢姑娘。”如意点了点头接着问:“姑娘要不要洗脸?”
芙蓉笑道:“不用,听声音二爷好像起来了,你去服侍他,我自己来,快去。”说着,她就推她起床。
如意站起踌躇了会,最后还是出了房门。她一出房门,芙蓉脸色就沉下,幽幽的寒光从眼中摒出,只差没穿过墙射到如意背上。她父亲在世时有好几房小妾,那个不都是被她母亲治的服服贴贴的。一个没权势的小丫鬟,她还不信整不死她。
如意出了芙蓉的房间,见二爷身着白色xiè_yī在院子里用冷水洗脸。水珠顺着他白晰的脸庞往下滑落,滴到白色的xiè_yī上湿了一大片。他也不觉难受,又往脸上拍了些水,才拧了毛巾擦干脸。
如意不敢靠近,又不得不靠近。走到离二爷三尺外时,她喊了声:“二爷。”
二爷回头才发现如意在他身后。
“我洗完脸了,来帮我梳头。”他抓住她的手腕,拉她来到院中的石桌前。
如意随身带着小梳子还有一些不起眼的日用品。她散开二爷的头发,从袋子里拿出梳子,从上往下她梳的很慢。手劲不轻也不重,没带到一根头发。
二爷闭上眼,手指敲打大腿,享受梳子落在头皮带来的舒爽。
如意不敢大意,集中精力梳头,生怕折了二爷一根头发。
正当如意快梳好,要扎个发髻时。二爷睁开眼,突然转身。如意手中落下好几根头发,扯得二爷头皮发麻,他‘哎哟’一声挠了下头,正想开口。
如意‘咚’的声跪下求饶:“二爷,二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二爷眉头皱得更紧,低声道:“在我面前别老是跪。”
如意像是得到命令的木偶,机械的站起来,低着头依旧不敢看二爷。
二爷见她双手紧捏成拳,拍桌而起话还没出口。如意吓弯了腿又要跪下,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昨晚她出了一夜的虚汗,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二爷这么吓。
虚晃中如意似回到了小时候的小山村,母亲做好早饭,喊她起床:如意,如意,如意……。忽然场景一变,绿村成阴背山面水的小山村,如烟雾般散去。漫山遍野光秃秃的一片,成堆成堆的死人蜂拥而至。如火的晚霞洒上来,火红似血映满了整个山头。
那是没有一滴血的过往,可每每回想起来,只记得整个世界充满了鲜血。
母亲的低呤在她耳边回荡:如意,如意,如意……声音越来越淡。远处渐渐传来佛音,平稳起扬,洗涤了整个世界的血红,天看见了些光明。如意跪下随着那佛音而念,刹那间白光四起照遍整个世界。温暖紧紧的包裹住她,没有恐惧,没有忧伤,多么美好的世界。
她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头上的人笑得灿烂如同三月的花朵,不知春风过后他会凋零,快乐的摇颤在日光之中,美好的想让人去抱抱他。
“二爷?”她不敢确认。
“你别起来。”二爷按下她要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