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家,张贞娘把其他人通通给打发出去了,坐等外祖母发话。
公孙大娘看见张贞娘这样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倒是叹了口气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都这么多年了,憋在心里也是不舒服。贞儿,你一会打发个人回去和你娘说声,就说我在你这住几天。你娘太敏感了,我怕我这几天若是呆她那,准会给她看出些门道来。”
“恩,我知道了。阿婆,今天这人当真是外祖父?”
“是你外祖父,他是神宗胞弟,英宗六子,堂堂的秦王千岁——赵钰。”
“不是说您守寡的吗?怎么又?”
“守寡那是对外的说辞,不然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这里可有好多说头了。”
张贞娘想想也是,不说守寡,难道还能说是未婚先孕嘛。自己果然又逗逼了。“那您当年怎么离开外祖父了呢?”
“这说来话长了。你当真要听?”
“您就说说嘛。早上听你们说的话,也是一鳞半爪的,听得人糊涂。”
“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公孙大娘没好气道。
公孙大娘理了理思路,缓缓地说起了这尘封多年的往事。
“我跟着师傅学艺十二年。二十岁那年,艺成出师。作为出师考验,师傅让我去东京劫富济贫五年,且要达到三十万两的量,而且只能打劫那些为富不仁的,不得骚扰良家。你师祖还嘱咐我,不要露了真名免得给她惹麻烦。因此,我把‘公孙’化简为‘孙’,化名孙丽容。”
好变态的出师考验啊!这师祖什么恶趣味?张贞娘顿时听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才好了。
公孙大娘看着张贞娘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很变态是吧?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我都怀疑,师傅她老人家是不是故意整我的,我也抗议过。不过结果也很明显,那就是我打不过师傅她,只能乖乖照做了。”
张贞娘不禁为外祖母的悲惨遭遇偷偷地点了根蜡烛默哀。
“后来我就乖乖去东京了。刚开始也挺不顺利的,事先还要先打听清楚底细免得劫错了。大概过了半年多,我才在东京混熟了,知道哪些能劫哪些不能,倒也渐渐闯出了名堂。还被人送了个‘飞燕仙子’的名号。”说到这里,公孙大娘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劫富济贫,锄强扶弱。这段时光对公孙大娘来说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后来有一日却是‘阴沟里翻了船’。”
“您碰上了什么事情?”张贞娘好奇地追问道。她知道外祖母武功高强,鲜有敌手。能让公孙大娘阴沟里翻船的人物怕也是个厉害角色了。
“那日我选的那个富户的主人家居然是个隐居多年的‘老江湖’,一身功夫皆是走快刀的路数,我却是不敌。最后十八般手段尽出才重伤遁走。就是这般,那人还追了好远。最后无奈之下,我跃入了一家高墙大宅之中,那人才不甘地退走了。”
“那您没事吧?”
“哪里能没事呢,我躲在一处厢房的梁上,希望能恢复些体力再走,谁曾想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那您从梁上掉下来了?”闻言,张贞娘展开了丰富的联想。
“你这孩子怎么老希望我倒霉呢。”公孙大娘故作生气地拍了下张贞娘的脑袋。
“我倒是没掉下来,不过那滴下来的血却是让后来进入房间的屋主给发现了。”
“那人就是外祖父对吗?”
“你这孩子还是电视剧看多了。就他那样一个骄傲如孔雀,骚包如公鸡的人哪里会住那样的偏厢。是他的一个属下发现了我,然后那人就禀告了上去。等我醒来时,却是换了身衣裳躺在一个华美无比的房间里,就连身上的伤也给处理过了。”
“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你自己想吧。你外祖父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缠上了我,让我带他一起去行走江湖劫富济贫。”
“那您知道他的身份吗?他又知道您的身份吗?你们就这样一起行走江湖了?……”张贞娘瞬间就化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蹦出来。
“一个一个问。”公孙大娘都快招架不住了。“我刚开始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他是个无聊的富贵少爷,成天做着大侠梦。他倒是从一开始就知晓我的身份。”
“不过他的身手确实不错,能帮上手,也没拖我后腿,而且打听来的消息比我还准确。慢慢地我也就默认了这个搭档。这一搭手却是四年,到最后竟是让我顺利出师了。”
“那您什么时候知道外祖父身份的?出师后吗?”
“不是,是出师的时候,师傅她告诉我的。”公孙大娘有些脸红地说道。
张贞娘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看来外祖母的后知后觉是早有先例的。
“为了这事,我还被师傅狠狠笑话了一顿。谁能想到堂堂的天潢贵胄,圣上胞弟会跑去做飞贼,还玩得不亦乐乎,一做就是四年。”公孙大娘有些懊恼地说道。
“这也算是缘分吧。你们这是日久生情了?”
“算是吧,我知晓他的身份后就找他理论去了。他却反问了我一句‘你也没问啊’,堵得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张贞娘听得直乐呵。这绝壁是“欢喜冤家”。倒是没看出来外祖父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的性子,跟年轻时候的外祖母真是绝配。
“后来他让我嫁给他,不过身份的差距摆在那里。我就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