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即将剥离ròu_tǐ前的痛楚，令这如水般温柔的美丽人儿不得不紧咬着下唇，面色也随之苍白而扭曲。纵使伊奢石年极力控制想要不发出声响，一声痛苦的低吟仍自齿间泄露而出。
“唔——！”这一声痛呼，引得程子澄的心口一阵紧缩，禁不住收紧了怀抱，妄图能够通过拥抱来减轻怀中之人的痛楚。道不清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何。对于伊奢石年，他或许只有深深的愧疚。但此刻，他多么希望承受这痛苦的是他自己，而非怀中之人？
“炎，对不起。如果我能战胜昊天的话……”是啊。如果能够战胜昊天的话。白泽也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炎也不需要去往天界。但这‘如果’的代价，必将是三界的混乱和不安！他虽自问能与昊天一战，却无法像昊天那般，在掌控天界的同时，压制地界和灵界。
“傻瓜，我又岂会怪你？要知道，我这一次，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伊奢石年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异常，却仍是挤了一抹笑容出来，干笑道：“更何况，你若与昊天一战，纵使赢了，必将付出三界混乱的代价。那样生灵涂炭的场景，我想，无论是我还是白泽，都不愿看到……”怀中人那清澈的目光逐渐混浊，但却依旧能够寻觅到一抹的清明和坚定。难耐的痛苦过后，伊奢石年的脑海变得异常清晰。他与程子澄同样清楚，昊天与女娲的存在，是天界稳定的基石。伊奢石年当时本就担心程子澄会因白泽与昊天一战。人皇与天帝若生死相拼，无论输赢，其后果都是三界所难以承受的。
“澄，其实，我还是很感谢昊天的。若非他，这半年来，我也不可能享受到你对我这般的关怀备至，难道不是吗？”伊奢石年勉强一笑，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令人迷醉的双褐色美眸。
闻言，程子澄一时无言以对。眼前，那分明已苍白至极的美丽容颜之上，却浮现出极为满足和幸福的神色。
“这半年来，你对我的好，我将永世铭记。”苍白的脸庞上露出的笑容恬淡，伊奢石年再度紧紧握住了程子澄那温暖的双手，继而拉拢至身前，默默道：“澄，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诚实。纵使我依旧无法释怀，却不再纠结于其中。感谢你没有再一次用善意的谎言来欺骗我，就像你说的，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看着怀中之人那释然的神色，程子澄的心口也猛然一松。萦绕在伊奢石年心中的千年心结，终于随之解开。
“澄，在离开之前，我有两件事，想要嘱托于你。”伊奢石年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令人砰然心动的美丽容颜，仿佛只需看着他，无论承受再难耐的痛苦，也能够甘之若饴。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无论是什么事，我一定尽力而为。”耳边响起了坚定而肯定的回答。眼前的容颜渐渐模糊起来，伊奢石年挣扎着不让灵魂离体，十分艰难地开口说道：“你先答应我。务必完成这两件事。就算是作为你对我的回报，可好？”
“好。”程子澄未有片刻犹豫，便开口答应了下来。
闭了闭眼，灵魂几近离体的状态，让伊奢石年整个人都飘忽不定，但精神世界却格外清晰明了。他十分艰难地开口说道：“第一件，是希望你能够替我好好照顾我在这一世的表弟，尹皓轩。我走后，他将是黑暗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他，保证他在黑暗集团内的利益和地位。”程子澄点头承诺着。身为黑暗集团的少主，伊奢石年的这个要求十分符合大局观，这个安排显然也是极为合理的。
见程子澄答应下来，伊奢石年的心头也放松了几分。关于他这个小表弟，伊奢石年是极其不放心的。虽然程子澄并不认识‘尹皓轩’，但只需得到程家未来继承人的全力支持，在继承黑暗集团少主之位时，未来将面对的阻碍和麻烦势必会因此而减少。这显然是有利于集团未来的稳定和发展。
“第二件事，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放弃与韩灵的感情。”
程子澄闻之猛然一怔。
“澄，感情的事，我不会多劝你什么。但我依旧希望，你能够忠于你的本心。这一次，若非因为谛临和泽生，也许你并不会选择白泽。蚩尤在你心中的地位，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千年前，你为了寻他，甘愿私入地界，自入轮回。千年后，你也不惜放弃人间的一切去往另一个时空寻他回来……这所有的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吗？澄，答应我，千万，千万不要再错过了，好吗？”
沉默。程子澄并未做出任何回应。他深深地看了伊奢石年一眼，心底却不禁暗叹了一声。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伊奢石年却依旧能够站在所爱之人的立场去分析，去考虑。这般无私的爱恋，程子澄自问是无法做到，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炎，我不如你。我是个自私的人。”程子澄的声音很沉，目光也很沉。“千年前，我一心只为了登上人皇之位，机关算尽，更是不惜利用他人的感情。其中也包括你，还有蚩尤。”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微闭了眼，沉声道：“炎，我不配你如此待我。但只要是你所希望的事，我便会尽力而为。”
看着眼前人那褐色眸光中的痛苦和茫然，伊奢石年心下不禁暗暗叹息。其实，他又何尝不自私呢？
任何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面对感情的时候。伊奢石年很清楚，无论是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