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璇子一歪脑袋，再次疑问：“窦家人可都一个比一个猴儿精着呢，他们就不会识破？”
“咳，现在的窦行芝，可是位唱戏的行家呢！而且，这位曾经也做过生意，只可惜时运不济被人骗了，所以才落得亏空欠债。无奈，他为了赎债救妻儿，只好把自己的心脏卖给麒麟医塔换金钱。”
“哦！我明白了！”百里末一拍大腿，“那个卖心的人，就是现在的窦行芝，你把窦行芝的模样搬到了他的身上……有了窦行芝亲口叙述的一切习惯，这个会演戏的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窦行芝，并且还不被人识破！”
季清一噘嘴，“对啊，如今窦行芝好端端地站在大家面前，所以那一关我自然是过了呗！”
言冰安摩挲着自己的胡须，他很清楚，为医者决不可做杀人越货之事，若是取心移植救人，等于就是杀了另外一个献出心来的人。季清等着真正的窦行芝病死，在人死后把皮肤移植到另外一个活人身上——如此一来，只要被换皮的人自己同意，季清的行为则根本就不算是违反医德！
“怪不得麒麟医塔会判定你为麟医……若是你真的救了窦行芝而杀了另外一个人，肯定是会被送官府而不是得到什么麟医名号！”
言冰安这番话，也是惹得身边二人连连点头，可他们也都闷不做声了。
他们都在试想，如果换做是自己当时在场接受考验，必定会无从下手。
因为窦行芝是仇人，而如果自己救了仇人，就等于是对不起良心。
倘若见死不救，从而让病人就此死去，不光是跟着窦行芝去的那群侍从不会罢休，麒麟医塔也不会让过关。
然而，季清竟然如此冒险，想出了这么一招！
“麒麟医塔里的监考知道真相吗？”姬璇子追问着。
季清点头，“我们不是没有治疗过窦行芝，而是一直控制着他的病情。他的病太重了，而且不止是心脏一个问题！即便是给了他新的心脏，也难保他真能再活十年。但是，如果不解决他的病，窦家人势必会对麒麟医塔产生非议，甚至报复！换做是普通的病患也就罢了，若是得罪了如今掌握了吴国大半势力的窦家，麒麟医塔怕也会难逃厄运！当时医塔里的人听到了窦行芝的话，都明白了当年真相，自然不希望医塔成为第二个清愈门！
监考知道我们的做法之后，并没有阻止我们。当新的窦行芝出现，那些窦家的下人们可高兴了！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他做不好。谁知，才把人抬出去，一见着窦家的家丁侍卫，他就能照着原来那窦行芝的习惯对下人说话！演得那是真好！”
季清钦佩那张甫的演技，也庆幸自己当时做足了功课。
单单是陪着窦行芝来的那群人，季清就暗中让张甫早早儿地记住了他们的相貌和声音。
完全背熟了窦行芝的“口供”同时，张甫还练成了与窦行芝极其相似的嗓音。
如今回到了吴国京城，他开始借口因为身体不好而忘记了许多事情，身边人也都老老实实地把他不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只是，当年旧案的许多细节，毕竟不是谁都参与过的，所以如今的窦行芝只好装作真的有点儿失忆。
“他能得到的消息，都尽可能地传递过来了。如今有了这么大的一个细作潜伏在窦家，咱们还会担心绊不倒他们？只要那窦氏兄妹还敢再作恶，我们就必定可以找到把柄！”
季清犀利的话语让百里末深刻体会到了此时的她，绝对不是早上那个总会害羞的秦彤秋。
经过了十年的苦难打磨，她早已经蜕变。当然，这样才是好的。
因为百里末自己，也是如此。
虽然，他嘴里说着季清瞒着他许多事，让他不高兴了。而他自己，却也同样瞒着季清许多事。
言冰安连连点头称赞道，“不错，太好了！有了季清在我们身边帮衬，不愁无法整顿眼前的那些歪风邪气！咱们第一个要打击的，就是医药监！”
“哦？医药监？”季清嗤笑，“是该先打击一下他们！各位可知道，那曾经在德和医馆的冯大夫？他的儿子被德和的成药害成重病，却被窦青寒关进私牢里意图等他们自生自灭！
若不是凤阁主把人救出来，我还不知道原来那德和医馆竟然还逼着大夫卖药！”
“逼着大夫卖药的，可不光是他们一家！”百里末言道，“你可知道，如今吴国针对各大医馆是如何收取税金的？就拿那个规模不大的回春堂说吧，如果三个月里，账册上的入账到了九千两银子，他们可以不要交税，因为那医馆本身的成本就很高，九千两银子入账的净利剩下并不多，所以当时制定税收时，窦家人的意思是说，他们赚钱也挺不容易的，到了九千两为上限，过了这个价就得收税！”
“这个政策还不错啊？”季清应道，可百里末却摇头，“你不知道，如果三个月账面上的收账是九千零一两呢？是一万两呢？那么这时候他们要付出的税金，则是账面上一万两所需付出的税金，而不是去掉九千两剩下的那一千两所需的税金！”
“那九千两以下免税的话，不是白搭吗？”季清一摊手，百里末嗤笑，“要知道，南吴的药价虽然不高，但是大夫的诊金还是不便宜的！每天看那么多病患，一家医馆一个月收入连本带利才三千两，那诊金得多便宜啊！可是他们要承担的税金，是三成！当时户部给出的提议，就是说要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