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俯身抓起了一把白沙,白沙甫一入手,丝丝纯净的气息便已直沁人石头的身体,石头此时不再行功,却仍是感到浑身舒爽。
石头又抓了几把白沙放入了怀中,此时胸中余气将尽,开始逐渐憋闷起来,石头环顾一圈,见湖底再无异状后,两腿用力一蹬,潜了上去。
待石头从水下探出头来,便听到岸上似乎有人声传来,石头头顶上方正有一巨石,将他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此时有两人站在石上似乎在商量什么。
瀑流入水,轰轰之声甚是巨大,两人说话声音均是十分低沉,却也被石头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人道:“那常倦在城主府已经潜藏了半月有余,我一直都是小心打探,均是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仿佛此人在城主府失踪了”!声音甚是尖细,入耳甚是动听,竟然是一女子之声。
石头皱起眉头苦苦思索,听到那女声,入耳甚是熟捻,竟不知在哪里听过一般!
一男子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城主府高手如云,你却是要小心行事,莫要露了行藏”。
石头本就无意管人闲事,潜在水中不免有偷听人隐私之嫌,便待爬上岸去。
那男声又道:“那城主府的李宗可还时常过去”?
石头听的那人提到李宗,心下一惊,当即屏住了呼吸,想听二人还要说些什么。
此时那女声又道:“过得了几日便是城主的六十大寿,城主府已经派李宗来邀我去抚琴献艺”。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甚好,等你混入城主府一切见机行事”。
此时石头脑中将声音与记忆重叠,竟发觉是六两酒肆那抚琴姑娘张月的声音。
那男声忽又道:“土地庙里面住的人可打听好来路”?
张月轻笑一声,道:“那里面住的便是李宗的表哥,名字叫做张威,乃是安乐县令张经昊的儿子,还有两人据说是他三弟石头的师傅,是七指箭门的人”。
石头听张月竟然提到了自己与张威,更是紧张起来,直接把嘴巴埋在了水下,用手捏住了鼻子,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张月又道:“那石头倒是没什么本事,最近也不见了踪影,不过那云州守将王梓恒倒是对他们礼敬有加,不是道是什么原因”。
那男人沉吟了一下,只听他郑重说道:“凡事有悖常理,必定事出有因,这石头乃是常倦手下王屠夫的儿子,那七指箭门也是有些底蕴,不容小觑”。
张月一惊,道:“石头的父亲?难道竟是那千面人屠王屠夫”。
石头听的满头雾水,自己的父亲就是普通一屠夫,何时竟成了什么人的手下。
那沙哑男声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据那刘德堂口中所言,王屠夫前往取引魂石的过程中不知所踪,有消息说是被平定王座下噬魂卫掳走,想必那引魂石早已落入燕一航手中”。
“如今常倦手中尚还留有一块,切莫让他再落入别人之手”!
这人心智自是极高,这一番猜测却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管具体细节怎样,这引魂石此时已经落入了燕一航手中确是不错。
石头听到这里,浑身一震,激的水花微微一响。
“谁”..........却是那张月喊了一声。
那声音沙哑之人道:“想必是湖中鱼儿罢”!说罢,向张月一打眼色!
石头听那人又道:“如此你便小心行事,你我暂回吧”!那边张月轻嗯了一声。
说罢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来,似乎两人具已走远。
石头又侧耳倾听了一番,见再无了动静,他还有些不放心,用神识扫过,发现感知范围内也没了两人身影。
待石头从湖上爬上来时,看到那张月和一男子正在冷冷的看着他!
那男子身材甚是瘦销,面目阴翳,石头与他对望了一眼,一股阴冷的气息传递过来,让石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张月此时正怀抱他那把胡琴,看到隐藏的人竟是石头,面上竟没有流露一丝惊讶,她向石头挥了挥手,轻笑道:“原来是石头大哥,没想到在这里能够碰到你,你在这荒郊野外洗澡,见到小妹也不招呼一声,倒是吓了小妹一跳”。
说罢,双目含嗔,嘟着嘴巴看着石头,仿佛在怪罪他一般。
石头张嘴待要解释,去又不知从何说起,扭捏着转了两圈才道:“我就是有些饿了,潜到水下捉鱼去了,至于你们说了些什么,我的确是一句也没听到”。
石头说罢连连摆手,像是非常无辜一般。
张月咯咯一笑,看了那男子一眼道:“我也是与李大哥在这里恰巧碰到,不如大家一同坐我的马车,顺路回云州城罢”。
说罢,莲步轻摇,向石头靠了过来。
石头不善作伪,自从他二人口中听到了父亲王屠夫失踪的消息,已然是心急如焚,现在急切想要回到安乐家中,验证他二人说的是真是假。见张月靠了过来,心下慌张,忙摆手向张月说道:“我本来就是要回安乐老家的,却是与张姑娘并非一路”。
张月眉目含笑而来,离他已然不足一丈,忽然面色一冷,微笑凝结在了脸上,高声叫道:“我看还是一路罢”!
双指狠狠往琴弦上一挥,两道劲气已然冲着石头射了过来。
石头此时正纳闷这张姑娘变脸如此之快时,噗噗两下,膝盖一痛便已跪倒在地!
石头从地上欲要挣扎爬起,双膝却是再无一丝气力,只得反转身体,躺在地上仰面朝天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