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河日报社大厦矗立在市中心,俯视着这座忙碌的城市。
秘书推开社长办公室的门,“白社长,这是明天《胶河日报》的版样,请您过目。”
白玉兰接过来,放在桌面上浏览起来。
“有几个地方需要改动一下。第一版的照片,拍摄的角度有问题,领导都站在树荫下,脸部不是很清晰,你回去找找其他照片,看看有没有能显示正面形象的,有的话,要替换上去。还有,第三版‘人民之声’这个栏目,怎么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有没有群众比较关心的现实性问题?”
“哦,最近老百姓反映的问题不是很多,可能是他们不太愿意向咱们报社反映,他们有事会直接去找政府。”
白玉兰沉默片刻,接着问道:“以前群众反映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吗?”
“我们都向有关部门反映过了,有的问题给解决了,有的还没有解决。”
“今后要非常重视这个栏目,要把它打造成《胶河日报》的一个品牌栏目。对于老百姓反映的问题,要及时向有关部门反馈。如果问题很快解决了,可以刊登相应的群众表扬信,或者咱们自己组织稿件,来表扬这个部门,这样,它以后解决问题就有动力。如果这个部门不作为,问题老是解决不了,要继续跟进报道,大胆曝光,直到问题解决为止。”
“是,是,您说得对。只是,有些部门的领导会不会不高兴……”
“现在正是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阶段,我们既要做好政府的发声筒,又要做好群众的发声筒,做好政府和群众之间沟通的桥梁。把问题解决掉,这样,社会才能真正和谐。”
“您教导的是。”
白玉兰继续翻看版样,翻到一处,指着对秘书说:“这个地方,最好用虚线,这样版面整体感更强一些。”翻到另一处,她又说道:“还有,厂家的广告,要核实清楚。这些壮阳的药,有国家药监局的批号吗?这些整容医院、人流医院的广告,是否有这个资质?这些婚恋征友的广告,是不是真的要找女朋友?做这类广告,一定要确认真实身份,并且要有民政局的单身证明,不能随随便便,给钱就登广告,报社要负起自己的责任来。”
秘书一一点头应答,并做好了记录。之后,就出去修改去了。
没过多久,秘书又敲门进来。“白社长,咱们上次体检的结果出来了,这是您的体检报告。”
秘书双手将体检报告交给白玉兰,便出去了。
白玉兰打开密封的报告单,顿觉天旋地转。
“乳腺癌!”白玉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玉兰立刻驱车赶到胶河人民医院,复查一遍,结果很快出来了,确定无疑,是乳腺癌,而且是晚期。
白玉兰急切地问大夫如何治疗,老专家很恳诚地告诉她:“乳腺癌的治疗方法有6种,但是起根本作用的,是手术治疗和放射治疗。手术治疗需要摘除**,放射治疗会破坏人体免疫系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玉兰静静地坐在门诊外的长凳上,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过客都成了一道道幻影,她头脑里想了很多很多,有太多的东西难以割舍。电话铃声一遍遍响起,白玉兰却毫无反应。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走廊里只剩下白玉兰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个小护士走过来,“您好!我们下班时间到了,门诊楼马上就要关了,麻烦您……”
“噢。”白玉兰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拎起lv手袋,走出医院。
白玉兰有气无力地回到家,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王炆良从书房走了出来,“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白玉兰随便应答了一声。
“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身体不太舒服?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王炆良关切地问。
“没事,今天报社的事比较多,加班了,就是累了点。”白玉兰说道。
素红穿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白姨,您可回来了。王叔早就饿了,却一定要等着您回来一起吃饭。”
白玉兰深情地看了王炆良一眼,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转过头,强抑制住自己的情感,对素红说道:“吃饭吧。”
素红便从厨房里把饭菜端出来,白玉兰和王炆良也从客厅来到饭厅,相对而坐。
白玉兰看着客厅里忙里忙外的素红,叫道:“素红,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素红答道:“白姨,我早就吃过了,您快吃吧。”
白玉兰说道:“素红啊,你以后就跟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也没有把你当外人,自从你来了之后,家里变得井井有条,干净利落,辛苦你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素红笑笑,爽朗地答道。
第二天,白玉兰就去医院接受了放射治疗。
白玉兰被带进一个用铅封闭起来的治疗室里,治疗室处处给人阴森压抑的感觉。室中央是一台硕大的机器,白玉兰平躺到机器床上,被平推进大机器里头,身体四周是光滑的不锈钢平面和一些奇形怪状的探头,最显眼的是倒扣的飞碟一样旋转的伽玛刀发射器,整个机器发出嗡嗡作响的嘈杂声音。白玉兰仿佛置身于一个叮叮当当、喧嚣嘈杂的机械车间,而自己,就像是机床上被加工的零件。
白玉兰静静地躺着,慢慢地闭上双眼,接受命运的安排。一个成熟优雅的女人,即使是在接受放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