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太心软,无数次准备动手,她都放弃了,经过护士那次,她就再也不敢请求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了。
她并不知道那两个声音是谁,她只知道那两个声音对她很好,在她难过、生气时,都会出现,甚至可以帮她好多忙。
小时候,在医院里住院那次,她就听见那两个声音了,那次,她以为是幻觉,更怀疑是在梦里,就随意说了句:你们那么厉害,就帮我让那位护士消失。
没想到,那位护士姐姐真的出事了!
岑颜诺恨着自己的弟弟,恨着自己最亲的生身父母,无数次都想离开他们,但她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很多次受委屈时,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布娃娃痛苦……
她无数次像过让他们消失,但从未做过,就像这次,她还是心软了。
但她不明白的是,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她的那两个声音也说明了不对自己的家人动手,为什么弟弟还是出事了?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参加完弟弟的葬礼,送走弟弟后,岑颜诺像掉了魂的人一样,提了行李跟着爷爷奶奶上了车,回头看了爸爸妈妈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失去弟弟后精神不振,很多次,都产生了幻觉,有了精神上的疾病,爸爸一个人照顾妈妈很辛苦,就让岑颜诺回爷爷奶奶家住了。
只见,爸爸扶着妈妈,背对着她,妈妈又开始胡言乱语,闹起来,嘴里说着什么:我的儿子会回来的,安诺会回来的……
岑颜诺忙把目光移开假装看着别处,鼻子酸酸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她啜泣几声,就要提着关上车门。
就在这时,妈妈疯了似地跑过来,抢过岑颜诺怀里的两个布娃娃——小苹果和小骑,然后仍在地上,疯狂地狠踩好几脚,嘴里骂道,“该死的东西,你们该死的东西,敢欺负我的儿子……”
“妈妈——”岑颜诺叫起来,她被自己的妈妈吓到了。
正在后备箱收拾行李的小叔闻声而来,拦住岑颜诺,“颜诺,你妈妈病了,不要跟她计较,你妈妈想踩就让她踩吧。”
踩得还不过瘾,妈妈用冲到厨房,拿来了水果刀,爸爸也不敢贸然去阻止妈妈,所有人都退到了后面,注视着妈妈的一举一动。
只见妈妈拿来水果刀之后,就疯狂地对着那两个布娃娃笑,然后用水果刀把它们捅了好几下……
岑颜诺被吓到失声,那时,她竟然可以听见那布娃娃里传来声音,就是平常和她讲话的那两个声音:“主人,我好痛。”
“主人,救救我们,主人!”
“主人,我们没有对你弟弟动手,这是他的命,跟我们没有关系……”
“主人!!主人!救救我们,我们要疼死!”
岑颜诺一下子跌倒在地,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叫她主人的那两个声音就是——小苹果和小骑。
另一边,趁着妈妈没有注意,爸爸和小叔绕到后面,抓住机会一把夺过妈妈手里的水果刀,这才平息了一场闹剧。
之后,妈妈被爸爸和小叔控制住,两人把她按到沙发上,半刻后,妈妈放声大哭,歇斯底里哭起来。
看见妈妈似乎恢复了正常,小叔和爸爸才把妈妈放开。
放开后,妈妈坐在地上,喃着,“一定要把这两个邪祟除掉,陈掉它们!”
爸爸没有太多犹豫,立马安抚道,“好好好,你放心,你想除掉什么,我们就除掉什么。”
说着爸爸把地上早已被捅得破烂不堪的布娃娃捡起来,然后塞进垃圾桶里。
妈妈还不放心,瞬间站起来,从垃圾桶里把布娃娃捡起来,然后用着仇恨地目光看着岑颜诺,“不能丢在垃圾桶,那个贱丫头,会像上次那样捡起来,害我们孩子的!”
妈妈……岑颜诺不敢置信地看着妈妈,怔怔地看着他们,泪水在那张稚嫩的脸蛋上滚了下来,眼神似乎一片死灰:妈妈竟然这么恨我!
那时,岑颜诺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她只隐约记得小叔帮她收拾好行李后,就开车带她去奶奶家了,一路上,还在安慰她:“颜诺啊,你妈妈病了,之后……好好善待她,毕竟天下无不是父母。他们刚刚失去了儿子,肯定很痛苦,你好好在爷爷奶奶家待一段时间,等你妈妈情绪稳定了,小叔再带你回来。”
“小叔,我妈妈为什么那么恨我?”
小叔沉默了一会儿,他紧盯着前方的路,缓缓说道,“她怎么会恨你呢?你想太多了,你妈妈可是一个很称职的母亲。”
“对于弟弟来说,她真的是个很称职的妈妈。”
“颜诺……”
岑颜诺也不知道,留在妈妈手里的布娃娃,有什么下场,她只知道,那时的她,真的无力去拿回自己的布娃娃。
甚至妈妈强硬的态度会让她怀疑,小苹果和小骑一定对弟弟做了什么,才让妈妈那么记恨。
这件事发生后,岑颜诺就生了一场大病,她恍惚中回到童年的记忆:父母合力看护患了伤寒的三岁的她,有人过来了,她好像看见自己被母亲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发烧,脸涨得通红,然后妈妈和爸爸紧张地在一旁照顾她……
一夜醒来才发现竟然是爷爷奶奶,一直没有合眼,在她身边照顾她。
那次生病后,岑颜诺就觉得自己的记忆力衰退了,好多时候都要想不起那两个布娃娃的名字了,过得越久,她就越来越想不起来。
明明对于其他的东西,她没有忘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