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道周卫石邀请孔辉去喝酒,孔辉连忙答应下来。而周卫石等得就是他的这个话茬,立刻急不可待的说道:“好好,说去就去,咱们今天喝个痛快。”说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的往客栈外面走去,俨然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趵突泉外,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喷涌而出的泉水在空中划出阵阵水柱,空中时刻漂浮这七彩的虹霞,显得分外亮丽。泉水边上有一家酒舍,二楼的雅间之中,杯来盏去是热闹非凡,周卫石和孔辉二人在这里是高谈阔论,彼此之间的气氛相当的融洽。
“怎么样兄弟,我给你推荐的这十年趵突泉不错吧?绝对不夸口的说,比咱们京师的白上浆也差不到哪里去吧。来来,老哥,老弟再敬你一杯,咱哥俩能见面就是缘分,哈哈,弟弟我先干为敬。”咕咚,孔辉毫不犹豫,半两的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周卫石面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暗道,果然啊,这个胖子有够无耻的,看摸样就知道他比我大上一节,居然张口就喊哥,还叫的这么自然。当然对方的无耻,却是正中周卫石的下怀,自然满心高兴的,也端起了酒杯有样学样的一口喝光,似乎借着酒气,叹了口气说道:“老弟啊,既然你喊了这句老哥,有些话也就不怕直说了。可以说现在的你的境遇,就和过去的我没有什么区别。哥哥我也曾经被人排挤过呢。”于是乎,周卫石编造出了一幅自己以前如何如何倒霉,情况又如何的比起孔辉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上司给小鞋穿,同僚背后使绊子,差点还要蹲黑狱,幸好碰到了龙天羽,不但解救了自己,而且提供了现在的美好生活,自己多么多么感恩的假话,将孔辉哄骗的既是满腹辛酸,又是嫉妒眼红,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对方,也有一番如此好的际遇,跟着龙天羽厮混。只是理想却是理想,孔辉心里面知道这年头,你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看中的地方,凭什么要人将你放在心头,把你当心腹看待呢?
当然,孔辉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非常会审时度势,他清楚明白,如果说自己要是先开口,拜入对方门下,主动送上门去,到时候自己是肯定被动了,必然是给人一种不值钱的印象,但是要是对方开口的话,意义就完全不一样,自己的身价都能高上几分。毕竟今天既然这姓周的将自己喊过来的话,定然是有所图谋的,自己只要耐着性子肯定能等到收获,只是收获的大小,就要看自己在人心目中的价值有多么高了。于是孔辉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拼了命搜肠刮肚的寻找词汇赞美龙天羽慧眼识人,周卫石多么的幸运,阿谀之词似如泉涌。
确实如同孔辉所想,周卫石根本就没有太跟他绕圈子,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直接就提出了要求,开口说道:“这次我家大人奉上谕回辽东公干,途经济南,唉,这一路拉拉杂杂一大堆属下,路上的开销可是不小,再加上弟兄们沿途奔波劳累,总是要发些银钱酬劳一番的,可老弟也是体制中人,肯定能够明白大家的苦楚,这次外出公干,上面发下来的经费极其有限,所以逼不得已,只有咱们自己想想办法筹集些费用,让弟兄们吃好喝好,再往家里面寄些银钱贴补家用。因此呢,我家管事大人就有了个想法,看看能不能采购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品,带到辽东去,也好补一补路费亏空,要说仰仗么,恐怕还真的要麻烦麻烦老弟,给介绍介绍咱济南当地土特产的商家,也好让兄弟们多买些物件带走,也赚些小钱。”周卫石做出一副孔辉是自己人的摸样,爽爽快快的说道。
听见周卫石说这样的话,孔辉都是差点儿忍不住想往对方的头上吐口唾沫。只是,他心里知道,公差带货品,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常例,上到宰辅,下到差役杂吏都是如此做的,因为只有这样打着官字的旗号,可以避税,免去路上关卡的厘金路费,别小看这厘金路费,哪可是一大笔钱。明朝的地方官员将这种过路费当成自己钱袋子的主要来源,作为行路的商贾基本只要到了一个县治地域,就要拿钱出来买路,说真的,大明的官员们在这一点上和车匪路霸,劫道的绿林好汉没有什么区别,要硬说有区别的话,恐怕只是区分在,一个是拿着政府的执照明目张胆的抢钱,一个是无牌执照抢劫罢了。当然这个政策面对的只是一般的老百姓,管不到官员自己的身上,所以人都是精明的,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出差的过程中携带大量的货物,赚取中间的差价利润,渐渐的这种模式成为了朝廷官员公差来去的潜规则。要说其中有所不同,估摸着就是官大官小,职权是否强力之间的区别了,官大牌子硬,自然带的货物就多,也更加胆子肥一些,要知道张鲸就有一条船队,经常利用漕运的船只给他捎带货物,随便一趟就是几十艘船,而这所有的费用自然都是朝廷掏钱,哪里需要他自己掏一分钱腰包;要是官小,那就要谨慎些,藏着掖着点儿,免的被人抓了,到时候当成廉政的典型专政对象。让孔辉气愤的不是因为哪东厂颗管事要携带货物,从中赚取利润,而是周卫石说出来的借口让人不忿,还他娘的什么经费短缺,你以为你在山东搜刮的哪三万两银子的事情,能瞒天过海?现在整个山东都传遍了,只是大家知道你东厂管事的身份,所以没人冒头为本乡本土的大户讨回公道,要不然你以为三万两这么大个好处,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