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沾上了些刘羌垣的洒脱,人放松了些。
她蹲下摆弄茶具,重新烧水泡茶,一双手在茶具上来回转动,不一会就又泡好了一壶茶。
她倒上了两杯递给二爷和刘羌垣。二爷抿上一口,双眼发亮赞叹道:“如意,没想到你泡得一手好茶。”
如意这泡茶的手艺源自她母亲。从小时候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她母亲明明是个乡下妇人,识字,精通泡茶,刺绣就连音律也稍稍懂一些。
也是靠着母亲小时候教过她的东西,她才得老太太的欢心。
刘羌垣听二爷这么一说,轻轻的抿上一口,果然比刚才泡的要香上百倍。
她这泡茶的手艺真是一绝,对她不禁多了份深究。
只有茶没有果脯,二爷甚觉无味,他吩咐如意去他们所在的庭院里拿些果脯来。
待如意走远,刘羌垣开口问道:“这丫头是你府上的家生子?”
“不是,九岁卖身到宋府的。”
“她原本是官宦家的?”
“怎么?你对她有兴趣。”二爷放下茶杯,双眼微眯从里摒出一道寒光。
“哦,哈哈。”刘羌垣低头摸了摸鼻子:“我都能做她爹了,怎么可能喜欢她,别开玩笑。”
“我也这么觉得。”二爷扭了下头,看是刘子源带着几分不屑。
刘羌垣讪笑,心想:这个宋彦清平时老谋深算像只老狐狸,遇到这种事就是个孩子。作为朋友他还是得提醒,提醒他。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这个如意不像小户人家出来的。”
“她长的确实不像丫鬟,有段时间奶奶还想认她做干孙女,只是地位悬殊太大。”
“我指的不是这个,是她这泡茶的手艺。她这手艺就是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她这手艺是那里学来的?必是有高人相授。而这高人在何处?你不觉得很可疑?”
二爷摆摆手道:“什么高人?就不允许人家自学成才。你想太多了。”
刘羌垣呵呵笑:“你不是说她九岁卖身到宋府的吗?我总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就是想不起来。”
二爷面色暗沉淡淡道:“羌垣兄,她就是个普通的通房丫鬟,生是我宋彦清的人,死是我宋彦清的鬼。你想多了。”
刘羌垣知道他生气了,这个宋彦清早上时慌慌张张抱着这个女人来找方丈时,他就知道他是陷进去了。
再多说些会影响感情。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又想到第一次见到如意见风使舵没有气节的模样,怎也生不出好感。负手而立,抬头对着那参天古树道:“我不过觉得,她没表面看着那般无害。”
恰巧此时,如意拿果脯进院,听到了他这句话。院子不大,如意进门在树下饮茶的两人就看见了她。
如意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刘梓源无需照顾她的感受。他重新坐回到茶桌前,往茶杯里倒满了茶,接着慢慢品尝。
如意觉得没什么好气的,左右都是不大相干的人,只是对刘羌垣的印像没那么好了。谁会喜欢背地里说自己坏话的人?
她走到茶桌前放下果脯,蹲在一侧等二爷的吩咐。
二爷从盒子里挑出一颗话梅正要放进嘴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把快要入口的话梅塞到如意嘴里。
冷不防,如意差点酸掉了大牙,她微微皱眉。
二爷说:“哎,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这是什么逻辑?没吃饭是不是该吃饭?吃这些零嘴那里吃的饱?
“好吃吗?这可是玉林斋的,我特意买的。”他手撑着下巴要亲自看如意吃完。
如意一天没吃饭,味里正泛酸,这会吃这个那里感受的到美味,酸的都要吐了。但她不能吐出来,还要装作很好吃的样子。
“好,好吃。”她现在真想哭。
刘羌垣看看哭笑不得的如意,又看看一脸求表扬的二爷,忍不住呵呵笑。宋彦清啊,宋彦清啊,枉你平时像只老狐狸,怎就看不出人家小姑娘多痛苦。
二爷听如意说好吃,又塞了颗话梅到她嘴里。等到她吃完吐出两个核他又塞了两颗,接着又是两颗。
直到刘羌垣都看不下去了:“彦清这种吃多了不好,伤脾胃。”
二爷这才停下投喂:“你这么爱吃,回晋城了给你买上五十斤。”
如意听到‘五十斤’这三个字,人抖了下,惊恐的看着二爷,酸的连个‘好’字都说不出口。
二爷见她瞪着大大的眼晴,眼珠里面映出了自己的容貌,心情又好上了一层,递上自己的茶杯:“来喝口茶消消食。”
如意很想喝茶,可她不敢接,谁知道她接了喝上口,二爷再问她,好不好喝啊?她回‘好喝’,会不会茶又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以二爷的性格很有可能。
如意不敢再冒这个险,她道:“二爷,奴婢不渴。奴婢刚刚去拿果脯,芙蓉姑娘那边有些事,二爷没什么事奴婢先回院子了。”
二爷不想放人,还想喂她茶,把茶送到她嘴边道:“怎么会不渴,吃了那么多,来喝点茶。”
如意坚持道:“二爷,奴婢不渴。”
二爷微有不悦,好像如意不喝茶会渴死似的,力道加重硬是要往如意嘴里灌,如意眼中泛着泪花似要哭。
刘羌垣最见不得女人哭,伸手拦住二爷的手道:“彦清,人家姑娘说不渴,就是不渴。”
二爷还是一根筋的觉得她是渴的:“她肯定是渴的,只是怕我才不敢说。”
刘羌垣哭笑不得,真想拍大腿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