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
“什么都别说好吗?”今天的阳光很灿烂,户外的咖啡馆难得那么安逸,有想逃开俗事的依恋,可是,逃得掉吗?
什么都不说,静静的陪着她,很想,就这样,直到尽头。
“飞,我又跟你说过我y的事吗?”
“她很早就离开你了!”
“我y是自杀。”萱的语气很淡,淡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记得y死的那晚,她割开了手腕,血染红了浴缸里半池水,y的脸比白纸还要苍白。”
鹏飞看着这个女人,恬静的侧面,只想让人拥入怀中,好好的呵护。
“她说有爱的地方才是家,所以她要去另一个世界找daddy。”萱转头,看似笑着的眼睛里有点点晶莹,“没见过这样的母亲吧?扔下自己不满六岁的女儿,哼。飞,我想我应该感激她的,至少她给了我生命,即使,只是为了留住我daddy的心。”
“萱,”
“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她昂起头,让眼泪倒流进心里,“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我从小就明白,我要的,就只能自己去争取。”她转过头,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飞,我答应过你不会伤害你表妹,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伤害了她,不要原谅我!”
“萱,”飞叫住离开的她,“让我照顾你,和孩子。”
萱没有回头,路,早就选择好了,她不会回头。然有些乱了,她是真的想留住孩子,为了留住孩子,她甚至愿意放弃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
涵有些坐立不安,如果说这是个博弈,那现在的她太被动了,不可以,宋棋涵,你不曾尝过输的滋味,这次也一定不能。
“萱,能聊两句吗?”
没把握涵会来,但这局,也许她赌赢了。
两人来到楼梯间。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来找我聊聊的吗?”
“林艾萱,收起你虚伪的笑脸,”到底还是一帆风顺中长大的孩子,这样就按捺不住了,“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我今天会来找你。”
“那好,我也很清楚的告诉你,你今天是白来一趟了。”
“你明白然不会要这个孩子。”
“我们走着瞧!”萱拢了拢耳旁的乱发,“我先工作了。”
“啊——”不小心,萱脚底一滑,眼看着就要跌下去了。涵本能的冲上去,欲抓住她的手,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萱竟然推开她的手,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萱——”背后响起,涵扭头,竟是然。
仿佛如坠进冰窖里,涵只觉得冷。
是恍惚吗?为何她看到她脸上的微笑?涵呆在那儿,直到然抱着已经晕过去的萱跑出去。
萱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户射在她的脸上,然似乎看到她眼角的泪水,心里竟颤了一下。最后一次看到她的眼泪是什么时候?他忘了,忘了她是女人,忘了她会伤心,忘了她会需要保护。一直没有想过要这个孩子,可是,当这个孩子真的没有了的时候,为什么心会痛?她醒后会怎样?知道这个愿意放弃一切去保住的孩子没了,她会怎样?
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枕边的湿潞,哭了吧?哼,林艾萱,你也会哭吗?心里莫大的哀凉。当她脚底踩空的那一瞬,当涵的手伸过来时,她看到了然,她居然那么卑劣的推开了涵的手,闭眼前,她看到涵的脸,那么茫然。是啊,涵,你怎么会懂,胜负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重要到,到我可以牺牲我的孩子。捏紧被子,眼泪只能宣告痛苦,却洗刷不净心里的那块斑。再睁眼时看到沙发上的然,他的表情好象很疲惫,斜倒在那里,紧闭着眼。心里更酸了,想起很多过去,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她不曾看到他这个样子。眼泪再流出时,她有些彷徨,不是不会哭了吗?从7岁走进黎家开始,从然训斥她软弱开始,她就告诉自己不许哭泣,眼泪不是女人的武器,有一天,她会强过任何一个男人,至少,不会像y一样把幸福交给别人掌控。可是,她做到了吗?“我决定和黎岷然离婚了。”两天后,涵出现在医院。
“你竟那么容易认输?我很意外。”
“哼,我不是认输,而是这个游戏太血腥。”涵站起身,“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怎么玩是你的事,不要把表哥拖下水。”
“涵,”萱叫住她,“能陪我坐会儿吗?”她的眼睛那么真诚,她的语调那么不容拒绝,中魔似的,涵坐回了她身边。
“在你心里,我一定是个很不堪,很残忍,很卑鄙的女人吧!”萱迎着阳光,面色平静。
涵紧闭双唇。
“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会怎样?”她的眼神还是少不了犀利,“涵,你很幸运,你要的,会有人摆到你面前,即使这桩荒诞的婚姻,只是为满足你的征服感,也会有人帮你达成心愿,你想赢,是因为你没有输过。”
涵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倔强,她好象都说进了自己心里。
“可是,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我不是想赢,而是我不能输。”手,放在腹部,微微发抖。
涵离开医院,心里有些沉甸甸的,重量,压住了呼吸。
看着她走开,萱在心里默默的说,很快你会明白这是你最好的选择,涵。